钱宏无比阴狠地望着谢修齐,似乎要将此人深深印在脑海里。
良久,他才又道:“还真是不知,谢公子不但非但不是废物,倒还更有前唐来周之能。”
谢修齐挑了挑眉。
来周?以罗织罪名请君入瓮闻名的那两个唐朝酷吏,来俊臣周兴么?还想扣大帽子?
他笑了笑:“不敢,只是尊敬祖王殿下,对天之使敬若天人,不敢有丝毫违逆而已,比不上某些狗胆包天之人。啧,多番刁难不说,最后为了达到目的换卷都做得出来,这是对祖王殿下有多大的仇,才要宁愿触犯国法也要干掉这征辟令、狠狠扇他老人家的耳光啊……”
望着再次脸色大变的钱宏,谢修齐想着,却是再次微笑了起来:“黄刑等人连降三级,背后之人更是一点责任都没有,这耳光倒也是扇得值当。”
“说起来,以往是我监察官员被政府官员仗势欺负了,只好去陛下家哭陵。小公爷过几日恐怕也要准备好去王上家哭陵了……哭陵词我都想好了:罪臣无能,致祖王殿下泉下脸肿……”
他悠悠说道。
钱宏的面皮终于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显见已是怒极,却向来城府极深,所以不会当场发作罢了。
此人……好利的嘴!好毒的心!
阻挠杨宜章征辟,竟能被此人牵扯到扇祖王耳光上,偏又确实能如此牵扯过去,而这等嫌疑,更是辩无可辩,越辩越黑的!
若自己再横生枝节,真被杨宜章以此为由去哭祖王陵……
只见他想着想着已是面色铁青,又再次深深地看了谢修齐一眼,转向杨宜章。
“人事处冒犯祖王遗规,又有违国法,咎由自取,就任由大人处置了!”
说着,钱宏又想了想,只见他犹疑未定着,脸上渐渐颤动起来。
“日后,还望大人好好管好这人事处,莫要再出此类蠢货!”
他又是咬牙切齿说道,说完,他已是转身就走,竟似再也不想管再次瘫软于地的黄刑几人,更将整个人事大权都撒手让人了。
谢修齐轻轻笑了起来。
见哥反手一个帽子实在有点大,翻盘彻底无望了,再说下去恐怕自己也要受牵连了,就挥刀断臂,更示弱退守么?倒也是干脆至极。想来,你也是怕若再纠缠此事再不退守,哥还真会把这些蠢货的帽子一顶一顶往你头上慢慢挪了吧……
本已大败亏输,就该当如此,却还想靠一张嘴就逆转翻盘?
想斗嘴就来斗嘴,只问你一声怕不怕!
而想必,你更是有的是手段对付黄刑等人,让他们不敢开口说点别的什么的……不过,声望大跌了吧,颓势已现了吧,人心要散了吧,队伍不好带了吧?
想挥刀断臂,舔砥伤口后再卷土重来?哥要的就是你继续干啊,哥还想和你多玩两手,不把你干下去,哥还怎么混?不踩着你上位,哥还怎么快爬?不让你没什么好下场,英雄泉下还怎生瞑目?
而且,哥会让你舔伤口?你不知道,哥已是有些倦了这争斗了么?
你以为大战暂时告一段落,回身准备舔伤口,哥却早就准备好了,转身就要再带节奏!
崭新的时代正在哥的面前,你只是第一块小小的绊脚石与踏板而已。
早点领盒饭吧!
他望着钱宏背影,已是如是阴狠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