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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们惊奇不已,许夫人是家底她们是再清楚不过的,她是清河侯王不害的第二任妻子,许家本不算高门大户之家,她父亲关内侯许善,在朝中当了一辈子千石小官,临到老了外放到鲁国当了几年国相,才以秩比二千石的俸禄退休。
许夫人在家里排行老幺,嫁给同为关内侯的郑家当儿媳妇,进门就给郑家生下个女儿,结果乐极生悲她夫婿酒醉堕马而死,不得已撇下女儿回家守寡等待再嫁的机会。
巧了,那年清河侯王不害也死了老婆,三十多岁的老鳏夫私下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别家列侯的嫡女不愿意嫁给老鳏夫,庶女又入不得王不害的法眼,一来二去耽误好几年时间,合适的列侯家女子人选都出嫁了,连庶女都许给了人家。
当时清河侯王不害就长脸了,后悔自己东挑西选耽误了宝贵时间,大好青春的钻石王老五成了没人要的烂白菜。
迫不得已,王不害只好从瘸子里挑将军,选了生过孩子生育能力正常的许夫人为第二任老婆,虽说媳妇是小门小户出身,可毕竟能生养孩子才是正道,他那一把年纪再挑三拣四还不一定能不能生出孩子来。
两口子是半路夫妻,许夫人二十出头长的不错,已婚妇人侍奉王不害也是非常顺手,可夫妻俩忙活好几年愣是没怀孕的动静,把这两口子急坏了。
不能生育,古人最害怕的一件事。
为了生孩子,王不害找了各种办法都没效果,终于求到平阳侯曹时。借用侯府的冯医工治疗了几个月,果然就怀上孩子了。
怀上清河侯家的嫡脉,许夫人顿时成为老王家的大功臣,平时走起路来都趾高气昂的。
“还得多谢平阳侯府的冯神医,针灸喝药调理脏腑,一通忙活让我家君侯龙精虎猛。一晚上要折腾我二回,要不是我怀上孩子,还不知要受多少罪。”许夫人一边说一边抱怨,脸上的表情洋洋得意,哪里有半点吃苦受罪的样子。
“一晚上二回?天天如此?”
许夫人翘起嘴角:“天天如此!我家君侯每天要吃牛身上那玩意,还有海参和生蚝,折腾起来没完没了的。最厉害一次闹了半个时辰。”
贵妇们眼珠都快瞪出来,清河侯王不害整天蔫不拉几样子,一天还能折腾自家婆娘整整二回,更重要的是王家有后了,那可是二十多年没生出一儿半女的老王家。多少人都在叹息老王家绝嗣大局已定,王不害前脚死清河侯后脚就要除掉封国。
“你们不信?去问问阳信公主就知道,平阳侯府的医工夫妇端的厉害无比,淳于三娘的医治富人病的女医工。她夫婿冯医工是仓公的高徒,连平阳侯的病也是被他给医好的。”
众妇人转过头。向亭子里看过去。
刘婠正陪着几位列侯夫人走出凉亭,看到众人注视的目光稍稍一愣,旋即瞧见许夫人挺着五个月身孕的肚子在炫耀,轻声微笑道:“听说前些日子许夫人在府里安胎不能出门活动。这些天我就估摸着许夫人差不多该出来走动走动,果然今天一进门就瞧见您。”
“承蒙平阳侯的照顾,我家君侯感激都来不及,我今天出来前被我家君侯吩咐着,平阳侯府的衣裳尽管买下来,大不了一天换一身也行。”许夫人眉飞色舞地,又指着几个长衣架包下来,充分展示出列侯夫人们土豪的一面。
贵妇们从惊讶中回过神,笑容满面的向阳信公主行礼。
在场的贵妇们个个是出身不凡的勋贵嫡女,虽说同为列侯家的正房嫡妻,可女人之间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哪家列侯的夫人娘家有钱,哪家列侯的夫人出身高贵,就好比列侯们追逐权力和利益一般,女人也要攀比出个子丑寅卯。
很显然,勋贵的圈子里以阳信公主最尊,高宗嫡女,天子长姊,万户侯家正妻,一层层光环笼罩在她的身上,仿佛浑身上下涂上金灿灿的光辉。
金枝玉叶,金童玉女,金玉良缘。
套在阳信公主头上的光环实在太多,现在她所享受的待遇一如三十多年前的绛邑公主,有所不同是她的身份要比绛邑公主更高,性格要比绛邑公主更好,人缘也是下嫁列侯的公主里最好的一个。
阳信公主刘婠,一个人就把公主三姐妹的光环抢走大半,她的幸福生活和平阳侯府日渐繁盛,成为长安城最美好的爱情故事,相比之下堂邑侯上下乌烟瘴气,内外搞的乱七八糟,馆陶长公主风评极差不讨人喜,隆虑侯陈蟜在花街柳巷乱串,更让人感到厌恶和反感。
刘婠始终面带微笑,游刃有余的周旋于众多贵妇之间,她很享受这样美好的生活,自己制作的衣裳热销全城的满足感,还有日进百金的恐怖利润,以及众星捧月的至高尊享。
“姑姑不合群或许与她的命运有关,嫉恨我也和她的命运有关。”刘婠忽然有些同情自己的姑姑,年老色衰而又戾气十足的馆陶长公主刘嫖,衣食无忧的老女人生活过的并不愉快。
被看她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近十几年风风光光从没离开京师长安城的大舞台,其实她的地位只不过是窦太后的附属品,京师的勋贵们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窦家养的一条贵妇犬,虽然很名贵也很风光,但是她的本质依然不是思想成熟地位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