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私塾时间安排都差不多,松下私塾和讲武馆一样都是上午上文化课,下午上剑道课。
吉田松阳确实在这些学生身上十分上心,他为每一个学生都准备了高品质的护具,质量上和讲武馆的护具几乎不相上下。
高杉君是打定主意一天都赖在松下私塾了,所以他也去领了一把木刀,但他并没有穿护具,事实上昨日在讲武馆是他第一次穿护具,三船夫人一向反对在身上套那么多繁复的像铠甲一样的东西,她向来穿着轻便,用她的话来说有套上铠甲的功夫还不如趁机向敌人多挥几刀,毕竟在战场上可没有人会等你穿上护具。
高杉君并没有继承她那轻便的装束,但他同样也不习惯穿铠甲,一般情况下他就穿着他那套堪称繁杂的正装和别人对练。
不过这里的学生可没有到高杉君那样的层次,如若不穿护具那么他们一定会在紧凑的练习中受伤的,这也是为什么松阳对护具如此重视的原因。
“喂喂,你这个家伙是来踢馆的吗?”银时手持木刀,刀尖指向了高杉君。
“只是普通的逃学而已,”高杉君的话中带着一股子嘲弄的味道,“毕竟我可不像某个半吊子,逃学也只是逃到树上睡觉而已。”他举起了木刀指向银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挑衅意味,“要来试试吗,银时?”
“你不带护具吗?”松阳对于高杉的行为没什么异议,他更在乎的是对方的安全,“如果被木刀打中的话还是会受不小的伤的。”
“没有关系,”高杉君回应了对方的担心,“在家里训练时我都是这样的打扮,早就习惯了。”
银时看着一身正装的高杉君也开始脱下自己的护具:“你没有穿护具而阿银我穿了,岂不是很丢脸?”他将胸甲扔到一旁,“虽然对于踢馆的人不需要什么公平,但阿银我还是和你一样好了,这样打败你也会比较心服口服吧?”
“都说了不是踢馆了。”高杉君将木刀横在自己眼前,“如果真要说的话,只是逃学路上的一场练习而已。”
“切,”银时不屑地发出了一声嗤笑,“阿银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然后灰溜溜地跑回去的。”他也举起了木刀,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场内的其他学生似乎是被这两人的气场给感染了,他们都安静地围在道场周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他们中只要和银时对练过的家伙都知道那人是多么强大,现在难得有外馆的人上门踢馆,他们也很希望那个来踢馆的人可以好好地让银时消停一阵子。
两人分别站在道场两端,双手持刀等待对方的攻击。
高杉君静静地站着,一丝不苟地分析银时身上的破绽,但虽然银时的站姿很懒散,破绽却少的可怜,这家伙的实力和他懒洋洋的态度完全不符,高杉君在心里想到,既然找不到破绽那就直攻好了!这样想着他便举刀,径直向银时冲了过去。
他的刀法学自名门,刚正大气,而且不乏灵活机动,即使是银时在高杉君展开攻击后也有一段时间疲于格挡。
“好厉害,”周围围观的学生都有些震惊,在极少有的和银时的对练中他们几乎都被对方在几招之内秒杀,“竟然还有人能将那个银时压着打。”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插话的是桂,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也从讲武馆跑到了松下私塾,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银时和高杉君的对决,“高杉的刀术可是最正派的大家打法,而且又被夫人指导了那么多年,一般的野路子能接下他几招就不错了。”
不过,那是针对一般的野路子而言,坂田银时可不是一般的野路子。
“开始反击了。”松阳站在场边上偶尔点评两句,“虽然刀法的路数完全不同,但确实是罕见的势均力敌,说起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可以和银时达到这种程度的同龄人呢。”
“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很强吗?”桂抬头向松阳问道。
“很强啊,”松阳这么说着还摸了摸桂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在被摸头后桂的马尾也完全没有乱掉,“那可是一个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挥刀的孩子。”
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刀法总是带了一股血腥气,直来直去,每一道都是往人身上的要害处劈过去的,虽然现在用的是木刀,但如果给银时一下子打实了,也还是很危险,坂田银时的刀法比起正规的□□术更类似于忍者的暗杀术,每一下都是为了杀死敌人而挥出的。
真是不要命的打法,渐渐被对方压制住的高杉君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在银时适应了他的进攻后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节奏,而且因为对手很难缠的原因出手一下比一下狠厉,若是他们换成了真刀,看这仗势说是生死相搏也是有人信的。
啧,高杉君在心里暗自咋舌,真是难搞的家伙,这样想着他手上刀锋一转,从侧面逼近银时,这一手使得奇诈诡谲和之前的刀术略有不同,但却让银时的攻势暂时停止了一下。
“漂亮!”身为一个强大的武士,松阳自然能看出高杉君刀法的玄机,他不由称赞出声,“正道为主,奇道为辅,两手兼容灵活机变,银时是遇上对手了。”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但场上的人却都没有说话,他们两人现在都喘得厉害,身上的汗更是一颗接着一颗地向下滴,头发也早已被汗珠完全打湿。
高杉君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站立了,可以说他现在还站在这里并且挥刀都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来支撑的,对于他来说让他比银时先倒下是绝对不可能的,输给一个半吊子,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