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长有力的四蹄带着无尽的爆发力,高高跃起,枣红的躯干仿佛燃烧的业火,带着喷发的热力,如一道极光从天边射出,马背上的蓝色身影,容颜绝美,眸光深邃,纤细的身姿带着睥睨的霸气,冷冷的直视着前方。
宝马,美人,在炙热的火焰中驰骋的冰冷蓝衣美人,两种不同极端在此刻相交在一起,带着蓬勃的气势,仿佛撕开了黑暗的夜空,无垠的冰冷倏然射进一道刺目的光芒,带着滚烫和炙热猛烈的撞击在他的心头!
东亭翎有幸将这一副美丽到极致的画面收在眼里,止不住的震颤,死死的盯着前方疾掠的身影。
“再看可就我赢了!”
清脆的声音唤回了东亭翎些微的神志,邪魅一笑:“这定论下得未免太早。”
追风似与他心有灵犀般,张开四蹄就要一攀高下,如浮动的光影高高纵跃,转眼就与叶挽思齐驱并驾。
白马,红衣,马背上的男子,眉眼沉着,犀利的眼神高贵如天神一般,哪还有以往半分散漫不羁的模样。
因为都是爱马之人,二人都不舍得给马装上马鞍,叶挽思紧攥着无痕头上的鬃毛,尽管因为纵马狂奔让大腿内侧磨擦得刺疼,却依旧止不住她内心的快意。
心中似有狂野的灵魂在撕扯着呐喊着要冲开这层层的禁锢,带着凶猛的力道在她身躯横冲直撞,似要撕开她的身体破壳而出,血液在筋脉中奔涌喷发,如翻滚岩浆在体内极速流淌,胸膛滚烫着沸意,让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她何曾想趋于人下。
何曾想受人指点。
何曾想遭受鄙夷嘲笑。
她坐拥金山银山,心性何其骄傲,她无时无刻不想将轻视她的人踩在脚底,碾碎成泥!
但是想起燕绍,想起她十年如一日的宠溺,想起她温柔背后的苍凉,她只能一次次的忍耐,咽下心头翻滚的苦涩,只要将下毒之人揪出来,还他一个清净之地,他朝定要策马狂奔,游历山河。
发狂般的催促身下的马儿,感受着唾手可得的蓝天,那自由是她做梦都想拥有的,撕开道德伦理的束缚,卸下阴暗的诡计图谋,她迫不及待的要腾飞!迫不及待要挣脱那禁锢得她发狂的一切!
胸膛的撕扯痛入骨髓,身体却轻如柳絮,蓝天近在咫尺,只要伸手就能碰触!
东亭翎眯了眯桃花眸,看着快得仿若流光的马儿一路嘶鸣,光影一般的速度将他渐渐甩出了一段距离,想起刚才余光扫过她癫狂的面容,心头划过一抹不安。
“喂!你这个臭丫头!快给我停下!”
东亭翎大声的吼叫,前方狂奔的马儿仿若未闻,马背上的人纹丝不动,连头也未回。
越想越不对劲,东亭翎狠狠一拍马儿屁股,马儿吃痛顿时撒开四蹄没命狂奔,极速的奔跑让广阔平原上的冷风如凌厉的刀锋在脸上凌迟,尖利的刺痛传来,狂啸的冷风震得耳膜生疼,锦袍被吹得噼啪作响,一张嘴就有冰冷的狂风灌入,东亭翎紧追着前方的叶挽思,看起来颇为狼狈。
“喂!本皇子命令你停下!”
叶挽思只觉得胸腔沸腾滚烫,炙热的气息灼烧着她的心,火焚般的痛带着快意让她无法停下,直直的盯着前方,听不到耳边的呼喊,感受不到身旁的处境,只想在这蓝天下驰骋,永远不要停下!
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对劲,狂躁的甩动头颅,鼻尖泛出热气尖利的嘶叫。
东亭翎在心中咒骂不已,在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叶挽思精致的侧脸殷红一片,水光潋滟的双眸隐隐有猩红的血丝,诡异又妖艳,不正常得很。
那狂奔的马儿不住的甩头,那高低起伏的背影看起来摇摇欲坠,偏偏马背上的人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任由马儿狂乱的奔跑。
东亭翎看着她咬牙切齿,这速度若是掉下来不筋脉尽碎才怪,定了定心神,纵身一跃,脚尖在马儿头颅上轻点就跃到了前方叶挽思的马背上。
这狂奔的马儿本就速度极快又异常颠簸的,一个不岔失足掉下可是危险至极,在暗中保护东亭翎的影卫都悄悄捏了一把汗,如今见他稳稳落下不由舒了一口气。
稍稍稳住失常的心跳,东亭翎落在叶挽思身后,狂奔的速度让二人的身躯不免紧贴,环住面前的女子在她耳边就吼道:“叶挽思你个臭丫头!叫你停下你没听见么!你是聋子啊!”
感觉女子的身躯紧绷得像坚硬的石头,他蹙紧着眉头,脸上烦躁又不耐,被叶挽思的反常气了个十足十。
无痕被突然的重量压得更是躁动,高高仰起头就要将二人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