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眼疾手快的接过,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放入碗里,二人配合默契,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鲜血汩汩而出的同时那银针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燕绍是朝中大臣,虽善谋略却只是一介文臣,被叶挽思此举打得措手不及,喉中不断涌进浓烈铁锈气息的温热液体,他瞪大了眼睛,使劲挣扎。
王宝卿被猛力推开,那力道让她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正要开口训斥却在看到那乌黑的银针时呆愣住了。
左清跟芳梅本是在外候着,听着这破窗的声音连忙推门走进,左清经常跟着燕绍,倒是颇有见识,看着那发黑的银针下意识的就看向呆愣的王宝卿,惊讶得无以复加。
叶挽思脸色有些苍白,见他反应过来就要挣扎不由伸手点了他的穴道,“父亲不要乱动,忍一会儿就好。”因为服用天禅珠的关系,无医那时扼腕的话还犹如在耳畔回响,希望这能解百毒的血能解了刚才入口的毒,在她院子里耽搁了时间,现在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凌霄冷酷的俊脸亦是闪过惊讶,冷冷的一扫那呆在原地的王宝卿,再看叶挽思苍白的脸色,更是皱紧了眉头。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众人无不惊讶的看着,心头隐隐有大胆的猜测,却如何都不敢说出口。
待晕眩的感觉传来,叶挽思才收了手,取过帕子将伤口一裹打了个结,方松开了他的穴道。
燕绍感觉身躯一轻,刚要说话便感觉胸口涌上呕意,凌霄见他难受的模样,在桌上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燕绍接过茶,猛地饮了一大口,随手搁在长案上,高声道:“挽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说着便上前握着她的手腕,那苍白的小脸看得他的心一疼。
叶挽思抿着唇,接过凌霄手中的碗,拿起那发黑的银针,声音全是冰冷:“这粥里有毒。”她转眸冷冷扫了王宝卿一眼,“夫人可否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燕绍这才发现那银针有异样,想起刚才她破窗的举动,微微摇了摇头,“挽儿,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他满不在乎的模样让叶挽思一惊,攥紧他的手道:“你是我父亲,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被人下毒。”
王宝卿只感觉浑身发冷,死死的看着那发黑的银针,高声道:“老爷,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说着便焦急的朝他走来,欲要靠近他跟他解释清楚。
凌霄握着剑,冷冷的挡住她的脚步。
芳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焦急的道:“老爷,不是夫人,夫人怎么可能会给您下毒呢,一定是有人陷害夫人的……”
叶挽思冷哼出声,“是么,那又是谁会陷害她?”
王宝卿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她,尖声道:“不是本夫人,你别在这胡言乱语!”看向燕绍不住的解释道:“老爷,你信我,真的不是我。”
燕绍复杂的看着她,将叶挽思的身子揽在怀里,轻轻一拍,低声道:“挽儿,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好?”
叶挽思心头一动,轻轻的应了一声,朝凌霄道:“去将今日有机会接触到这粥的人都抓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凌霄点点头,步至门外朝暗处的人一招手,倏的几道黑影掠过就朝王宝卿的院子里奔去。
王宝卿惊颤的看着,盯着那碗仿佛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刚才还气愤融洽的温情相依,如今却被那冰冷的银针击得粉碎,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感觉不过如此了。
燕绍的话给了她一线希望,却被他转过去的背影伤得后退了一步,紧紧握着芳梅的手就仿佛攥着救命稻草一般。
芳梅不忍的看着她,在她耳边不住的道:“夫人,这肯定是有人陷害你的,你放心,等人带过来了一切都明白了。”
叶挽思透过燕绍青色的袖袍看向瑟瑟颤抖的王宝卿,微微眯起了眸子。
凌霄的办事效率一向不容置疑,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就将人拎到她的面前。
影四等人紧随其后,来人被揪着衣领,力道一松便扑通一声跪下,看着王宝卿纷纷开口道:“夫人饶命啊,奴婢们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跪着的有四人,两个婢女两个婆子,头也不敢抬,本是好好的在房间内熟睡,突然闯进来些个冷冰冰的黑衣人,从被窝里被拎了出来本就让她们吓破了胆,如今见着这严肃的气氛更是害怕得颤抖,见着王宝卿便磕起头来。
王宝卿一步一步的走近,死死梭巡着面前的四张脸孔,尖声道:“你们谁是罪魁祸首现在最好从实招来,若不然本夫人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叶挽思看向凌霄,凌霄轻轻点头道:“属下今天一直盯着,进出的只有这四人。”
她冰冷的眸子扫向跪着的人,这四个人最有嫌疑,而送过来确实是王宝卿本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那么究竟是有人下毒嫁祸她,还是她嘴上辩解其实是想从中找个替罪羊?
王宝卿看着她质疑的目光更是愤怒的攥紧了拳头,却知道她此时除了审问这些下人别无他法,看着燕绍的背影她无比害怕,若是没有她的提醒现在他又该如何。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白皙,却差点葬送了自己最爱之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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