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康不高兴了:“徐佳语咋能喝鱼头酒,要喝也是我哥喝。”
徐天宇抬头看他:“关我啥事。”
廖光耀说:“这是看你姐以后有出息在扛她二蛋。”
“俺姐可有二蛋呢!”廖康嗤之以鼻。
此话一出,仿佛是揭示了什么宇宙真理,大人们都快活地笑起来。
贺家二弟说:“俺平姐也成绩好,咱们以后还得这小孩儿多提携。”
“小孩儿也就配提鞋,哼,你平姐……”贺家小妹发完短信放下手机不屑道:“都不让我在她家住。”
徐佳语没抬头:“贺小姨在我家住了两个月,裤子都不知道被穿丢外面几条,要是把我家钥匙也丢外面了我就该报警了。”
贺家小妹变了脸色,与此同时贺芳也伸手要过来掌嘴:“胡说八道!”
徐佳语依旧没理她们:“我没胡说啊,贺小姨就是不爱惜东西。”
“你可是那意思呢!”贺家小妹急得站起来。
徐爱梅听得高兴,又开始摆中学老师的架子说:“诶,你都快上初中唻,话不能乱讲。”
范利笑出声:“哎唏,座上有俩语文老师呢,你坐那。”
廖光耀笑得脸上肉都在抖:“穿丢外面我靠。”
廖康就问:“为啥会丢在外面。俺爸,为啥会丢外面。”
“俺不知道。”廖光耀说完问徐光临:“俺小哥可知道?”
徐光临瞪他。
这时候红烧鲢子上桌,贺家二弟把翻着死不瞑目的白眼的鱼头对着徐光临,鱼尾就对着自己:“俺哥,这鱼头酒得敬你。你是干大工程挣大钱有魄力的大男人!”
徐光临摆出一副不敢当的样子,但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屌唻,就两个钱。连个女人我都管不住。”
“诶,俺小哥这是尊重女性!对吧俺嫂。”
范利笑着说:“他啊……”
鱼头酒喝完就该正式开饭了,本来应该等长辈也就是贺芳动筷子后才开饭。但徐光临喝完酒就自觉嚷起吃饭来。
徐佳语草草喝两碗青菜汤就下楼透气,临走前看到那条鱼被开膛破肚。鱼背上的刺多大家都不吃,白碎碎的肉散在红酱上,余下的部分看着像神秘古堡的红木门上钉的门把手。
徐佳语一路上与所有对视的服务员笑着打了招呼,跟她们说过年好。出了门过了桥在鲤鱼池边细细端详。挖出来的鲤鱼池与后面住宿的酒店前面的喷泉相连,水流动起来就很难结冰。徐佳语看着池子里一群鲤鱼,红的、黄的、白底带红斑、白底带红斑又带黑斑……在水里挤在一起,好像受了冻似的。徐佳语感到腹部有种怪诞的难受,像凭空多了一个百年的大醋缸,圈足在地面上留下难以风化的印记。满缸的醋里也养了这么一群鱼,不过都被腌渍成不那么干净的土色,焦躁地不停跃出水面,不知是不是要长出翅膀飞出去。
既上不了岸,又何以往天上去呢?
徐佳语蹲下来压住肚子和胸口。
外面的这群鲤鱼似乎是被里面那群鲤鱼的动静吸引过来,也可能是以为来的人会给它们洒点鱼食在水面上,总之是拖着长长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