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只是小孩子闹着玩的,那时候他还小……”陆咏琳再次沉下眼睑,不敢与儿子正面对视。“呵呵……”余生摇了两三下头,像是在哭又像在笑。“妈……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袒护他?就因为他比我读书成绩好?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耍诈拆散我和尤栗,你找借口说他年纪小不懂事闹着玩,他差点毁了尤栗一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你现在是不是还要把尤栗后半生也毁了?你非要让她步你的后尘你才开心吗?你到底是什么心理?”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余生脸上。陆咏琳早已干涸的眼眸里终是酿出一汪热泪,她从没想过最爱的儿子会这么猜测她,定义她。“生……尤栗认出我了,你们不能在一起……”陆咏琳哽咽着说,垂下的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所以你故意让我们喝酒,然后在酒里下药,还故意放那首歌……为的就是让我无路可退?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啊?你真是要活生生把我给气死啊……”“她太敏锐了,即便我不开口说话,单凭眼神她就认出我了。生,算了吧,你们注定有缘无份,就让她回到余安身边,你断了这个念想吧。”陆咏琳托起余生的手,在他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送她回余安身边,就等同于让她去死!”余生迅速将手抽回,语气严肃且生硬。“我是在保护你。”陆咏琳语重心长的诉说着自己的初衷。“妈,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保护我?”余生的眼神冰冷且淡然。儿子犀利的言语让陆咏琳一时间寻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她所有的情绪都哽在胸口,无法诉说。“妈,我这辈子就是要跟尤栗在一起。我对她发过誓的……生,我要和她一块儿生。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处。余生尤栗,余生有你。少了谁,我们都活不下去。……妈,如果我以后不能再来看你,你……自己保重。”余生说罢,弯腰朝陆咏琳深鞠了一躬,而后在母亲极力克制的哀伤中默默转过身,决然的走向幽深的黑夜里。短发从天而降的微信信息,终结了刑侦队办公室里一触即发的战争。硝烟弥漫的战场,在余安跋扈的叫嚣声中逐渐冷却。余安堂而皇之的到来,又堂而皇之的离开,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失常了。所有人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余安操控着轮椅渐行渐远。直至再也无法在走廊上听见任何轮椅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声响,苏黎方才松开紧拉着何正义的手。“苏队,这小子这么嚣张,敢来咱们这儿闹事,就这么放他走了?我还没帮大黄出气呢!”何正义趴在窗户上,目光锁定停车坪里由司机伺候着准备进入私家车的余安。“小何,苏队自有安排。”尹成哂笑着轻拍了一下何正义的肩膀。到底是实打实搭档了一阵子的拍档,尹成与苏黎之间似乎已然滋生出心有灵犀的默契。“小何,等会你跟着余安,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刚才他看完微信那表情很不对劲,一定要跟紧了哈!我没说收队,你就一直跟着。”苏黎严肃的向何正义下达命令。“一个瘸子,有啥跟不住的……”收到指令的何正义马上穿起外套。“他不是瘸子……”苏黎猝然揭晓的谜底,令尹成与何正义瞬间一愣。尹成端着保温杯的手僵在半空,何正义嘴巴半张成一个扁o形状,也是一脸的惊讶。“余安是装的,我看了他鞋底,是脏的。还特意摸了他的腿,那大腿上的肌肉比你的还结实。”苏黎警惕的望向窗外继续解释道,说到关键处还不忘在小何大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这该锻炼了哈,别整天沉迷女色。我看你那朋友圈,天天跟核武器喝奶茶,肌肉还没一个残障人士的结实。……行了,余安的车起动了。小何赶紧去吧,记住啊,千万给我跟住了,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向我汇报!”“得咧!”何正义脆生生应了一句,而后雷厉风行的推门而去。“那我呢?”尹成有些迫不急待。“尹队,你得先去一趟镇西村,挨家挨户问问,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看到是谁,把那些动物尸体和陆咏琳的物品封印在那口老井里的。然后还得麻烦你再去医院一趟,找一下专门为余安治疗腿疾的主治医生,确定一下余安是否真的在装瘸。”“你怀疑这一切都是余安做的?”尹成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在身上,微皱着眉向苏黎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