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白渊晃着步子去肉联厂。
他来得最早,几个工人刚把新鲜的开膛破肚的猪肉摆上。
面对白红相间的猪肉,吃饱的白渊已没有刚刚那样兴奋的心情。
随意买了两斤猪肉,两斤大骨,两斤猪下水的白渊付了钱和票,在肉联厂工人看傻子一样的注视下晃着步子离开。
提着猪肉和有味的猪下水,白渊在山里的速度跑出了残影。
某个大队上山来检查陷阱的猎户:蛙趣,刚刚眼前白影一闪的是什么东西!
山里的野狼:好熟悉的气息,快跑快跑!
回了约定的山洞,白渊扔下猪肉,呈大字地躺在稻草铺的石床上。
此刻,身体里属于自己的力量和气息正一点点消失。
跑太快,力量消耗干净了。
白渊,或者说赵以忱这会儿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是进气多,出气少。
胸脯几经肉眼看不见的起伏后,赵以忱大呼一口气,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从洞口钻进来,这早已过了两人约定好的时间。
再看在地上粘上泥土和腐叶的猪肉,大骨,甚至还有猪下水。
想也知道白渊又干什么了。
“你昨晚到现在去干了些什么?”赵以忱闭着眼,轻声地问。
意识里的白渊就好似即将陷入沉睡的小孩,能听见,能回应。
“杀猪吃肉买东西,还能干什么?我要睡觉了,好困。”
赵以忱吸气,呼气,说话的口吻依旧很平静。
“我不是让你杀好之后换我出来吗?”
白渊的声音小了很多,赵以忱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听到脑海里的另一道声音。
“你?你能干嘛?你能拖着猪走二十公里?你能跟人打架?”
很好,又跟人打架了,赵以忱再次吸气,吐纳。
“我在洞里留着板车的,你为什么不用?还有,你这次跟谁打架了?”
白渊声音小,可欠扁的气势依旧盛得很。
“拖着猪走多酷啊,我干啥要用板车!”
赵以忱又问,“你去揍上回那几个混混了?上一回你差点就被抓到了。”
白渊小声但强硬,“错!被抓到的那个人是你,而我,帮你逃出来了。”
赵以忱心底里并不想跟小孩脾气的白渊争执,但忍不住,“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抓。”
白渊哼哼两声,“随你怎么说咯,我要睡了,不要再打扰我。如果你想我,下次可以早点换……”
他的声音彻底没了,赵以忱知道他消失了。
坐在山洞石床,望着耀眼的阳光和绿意葱葱的山林,赵以忱用手捂住脸,没一会,一声无力的叹气从他的喉咙发出。
白渊……
对他来说,情感复杂。
是他撑不下去时的支柱,亦是他束缚在身的不受控制的炸弹。
自从他出现,经历了最混乱的初期后,慢慢地,赵以忱开始确认他出现的规律。
7天到10天左右他会想要出现,在梦里都会出现他的声音。
以往赵以忱能保持这个频率让他出现一次,消耗掉身体的力量,然后大饱一餐,就会跟正常人一样,累极了吃饱了去睡觉,他也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