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rdo;谭文昊坚定的否决了,安安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可他却在摇头后接着说,&ldo;你好像伤得很重,被送进一间特护病房。但是很奇怪,在那间房子里我没有看到门,只有一扇窗。明明是白天,可窗外却很黑。勉强能看见窗外有东西在动,好像是想要进来。你周围是一摊冒泡的黄水,我看不清你的脸,但是好像流了很多血的样子……&rdo;
谭文昊说着说着,气量越来越弱。他们都注意到了,在他讲述的同时,东面墙上那扇唯一的窗子居然一点点的暗下来。昏暗的房间因为这唯一的光源变暗而显得更加阴暗,明明是中午,亮度却好像到了傍晚。
&ldo;窗外有东西在动,好像是想要进来……&rdo;想到了刚才的讲述,两人都没有回头看窗外的勇气,不约而同地奔向北面那扇窄小的木门。门锁着,上边挂着把生锈的铜锁。
谭文昊想也没想,飞起一脚踹开了门。然而门被踹开后,两人却都是一惊。这扇门压根就不是通往外边的,门后只不过是间很小的杂物间,没有窗,黑乎乎的一片。
没有门的房间。
安安心里又是一跳,不安分的心脏撞击着胸口,&ldo;咚咚咚&rdo;响得厉害。不对,好几秒后,安安才反应过来,那声音并不是从她胸腔里传出的。
和谭文昊对视一眼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发现刚才蜷缩在墙角的女孩不知何时蹲到了房间中央,手里拿了根棍子使劲地戳水泥地面。&ldo;咚、咚、咚&rdo;的声音像是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四面空荡荡的墙壁。
还没等他们鼓起勇气去看窗外到底是什么遮住了光线,就听见身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ldo;见鬼!&rdo;谭文昊低吼一声,拉着安安就往房间的西南角跑。两人刚在墙角站定,就见一些浑浊的液体从杂物室里流出来。就着昏暗的光线,隐约能看出那液体既不是透明的自来水,也不是猩红的血水。倒有些像谭文昊说的黄色液体,有些粘稠,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两人站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那液体缓慢的流向蹲在房间正中央的李君琳。而她却仿佛浑然不觉,仍是一心一意地拿棍子戳着地面。安安终于看不过去了,天知道那液体有没有腐蚀性?可是她刚刚&ldo;喂&rdo;了一声就被谭文昊捂住了嘴巴。
&ldo;干嘛&rdo;从谭文昊手里挣扎出来,安安回头瞪他。
&ldo;你以为她还是活人吗?&rdo;谭文昊一句话就让安安清醒了。是啊,试想一个没有门,只有一扇紧闭的窗户,连卫生间都没有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人能活下来?想到这层,她心里更加的发冷,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
&ldo;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我们在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rdo;谭文昊注意到她的紧张,好心的出言安慰。安安先是不解,而后很快会意‐‐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一定是谭文昊在梦里的位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谭文昊在梦里是局外人,他所在的地方也该是相对安全的。
只是,当那种奇怪的液体像有生命一样绕着李君琳转了个圈,把她完全包围的时候,安安又有些不确定了。照谭文昊说来,病房里被黄水包围的人是她,为什么到这里又换成李君琳了呢?是因为他的介入没让之前的事情按照梦里发展吗?那么他的梦究竟还有几分可靠?
&ldo;有刀没?&rdo;谭文昊及时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他敲了敲身后用砖封死的墙壁,发觉墙体很薄,就砌了一层砖,只要撬开砖块他们应该就能出去。
&ldo;刀?有,在包里……&rdo;安安点点头,要去包里掏瑞士军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挎包被落在他们刚才躺过的地方。那里离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李君琳只有一两步的距离,安安不认为她现在有勇气过去捡。
&ldo;你在这等着,我去拿。&rdo;谭文昊说着,就朝安安的挎包冲了过去。也许是他们多心了,李君琳只顾着捣地板,谭文昊拿背包的整个过程中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站在墙角的安安多少松了口气。
可她一心关注谭文昊,却忘了注意自己。也可能只因为之前那个&ldo;只要站在谭文昊梦中所在的方位就是安全的&rdo;这一概念深入脑海,所以当墙体传来水管爆裂的声音时安安并没有注意。然而下一秒,液体就从她上头的天花板上喷涌而下,淋了她一身。
&ldo;啊‐‐‐‐&rdo;安安条件反射地尖叫,谭文昊也吓得愣在了原地。
等安安发现淋在她身上的水完全没有腐蚀性时,水已经停了半天了。&ldo;你没事吧?&rdo;谭文昊已经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她身边。
&ldo;……没事&rdo;安安手抚着胸口,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得到肯定的答案,谭文昊也松口气,刚要说点什么就觉得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过了。他一转头,发现李君琳不知什么时候扔掉了那根棍子,站在一圈黄水中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她的眼睛没有烧坏,可是那样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嵌在皮肉翻滚的脸盘上,说不出有多骇人。
&ldo;啊‐‐‐‐‐‐&rdo;就在他跟李君琳对视时,安安忽然又尖叫起来。谭文昊回过头还没等问,就看见安安那雪白的皮肤上竟然浮现出一些怪异的图案,而且看样子像是以她胸口为向外侧疯狂生长的毒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