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叹道:
“不只是你们,如今孝逸来洛阳也有四五个月,连孤也再未听到他的歌声。”
众人一起望向李孝逸,但见他嘴角轻扬,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的看着天后,
“《凤求凰》只合唱给天后一个人听,今日难得大家有兴致,孝逸便献上一曲《鹧鸪天》如何?”
众人一起叫好,天后欣喜异常,忙命人抬了那九霄环佩来,李孝逸便在这暖阁之内弹唱一曲《鹧鸪天咏牡丹》,果然是低回婉转,吐玉吞金。
“洛浦风光烂熳时,千金开宴醉为期。
花方著雨犹含笑,蝶不禁寒总是痴。
檀晕吐,玉华滋,不随桃李竟春菲。
东君自有回天力,看把花枝带月归。”
宫人有意将九霄环佩安置在了牡丹花丛之中,李孝逸便在一片红烂春光之中清舒云翳,漫展歌喉,一时之间竟不知是牡丹比人娇艳,还是鲜花借了美人的光,整个暖阁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此间不愧是芳菲仙圃,造化天然,再加上真香解语,美人倾国,天后看着爱郎,深深地沉醉其中。
一曲将终,众人一起叫好,孝逸风度翩翩走出花丛,给天后斟满酒杯,天后乐呵呵的接过一饮而尽。
众人不停敬酒,天后便命李孝逸代喝,不觉时近中午,众人拼酒拼得昏天黑地,却毫无倦意。
天后又命人开了几桌马吊,和千金东阳等人赌钱,孝逸笑盈盈的坐在天后旁边擎着筹码支招,忽觉有人拉了一下裤脚,以为地方狭窄,便向天后身边挪了挪;
哪知过不多时那人又攥了一下自己脚心,不由得回头看时,发现竟是千金公主趁着捡牌之机,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的做些小动作,面上却表现得纹丝不动,不由得心中着恼。
又想她说出什么“和天后对男人的品味都是一样的”话,更觉厌恶至极,便借口小解,溜出了西暖阁。
谁知不出来还好,原本被花香一熏,头就有些晕乎乎的,到了外面更加酒气上涌,顿感头重脚轻。
只好摇摇晃晃返回到暖阁回廊上,在白玉兰的花架子下面寻了一块青石板躺下,枕着绿萝衣袖,沉沉睡去。
那些雪白的玉兰花瓣被风吹得纷纷落下,竟有几片悄悄钻入他袍袖衣襟之内,还有几片花蕊毛茸茸的粘在面颊上,他也浑然不觉……
恍惚之间,竟觉有人亲吻自己面颊,只不过感觉毛手毛脚,竟不似天后般深情长吻,不由得努力张开双眼,竟然是千金公主一张满是皱纹的大脸横在面前,不由得大吃一惊,“啊”的一声猛然翻身避开,一骨碌从青石板上掉了下来——
千金公主跨过青石板来寻他,却被脚下的兰花枝杈绊住了裙裾,一头扑倒在李孝逸身上,央求道:
“好孝逸,不要走,姑姑就是那睡在你眼里的人儿,你不知道,这几日都想死姑姑了!”
李孝逸被她扑倒在花丛中,千金公主跟他脸碰着脸,满嘴酒气一喷,孝逸险些呕吐,怒道:
“公主请自重!真将孝逸当成控鹤监的小子不成?”
千金公主手忙脚乱去寻他腰带,嘴上道:
“你不要怕,当年薛怀义就是姑姑举荐给天后的,他不过是个走江湖卖艺的浑人,如今也做了梁国公,你这般才貌,得姑姑照拂,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李孝逸一边推开千金公主,一边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道:
“受公主照拂,只怕要用身子回报吧!”
千金公主听不出他话中含义,洋洋得意道:
“薛怀义当年的床上功夫倒是一流的,只怕你没他的本事。”
兀自牵住孝逸的绿萝袍袖,不肯放手。
孝逸急道:
“公主放手!这里人多眼杂,不怕传到天后的耳朵里?”
“你却不知,姑姑和阿武私下里乃是好姐妹,阿武用过的男人十有八1九是姑姑先尝过的。——就是孝逸你也是姑姑举荐的!”
李孝逸被她逼到墙角,毫无回旋余地,渐渐有些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