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拔?母亲且问问他白马寺内藏了多少女眷?他又有多少个儿女?这些本宫何时查问过他?”
“他便有多少女人,也终究是天后的男人,心中日日念想的也都是天后。”
天后“哼”了一声道:
“此番倒学乖了,本宫还以为你躲在白马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薛怀义垂泪道:
“昔日也是这般糊涂,都有天后诸般照拂。今日有了倾国倾城的美人,便将臣丢在一边,臣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他放个屁也是好的。难道每次争斗,就没他什么事?”
荣国夫人便道:
“果然如此,老妇亲眼所见,这贱人嚣张得紧,老妇说一句,他便一百句在那里等着,怀义乃是护着老妇才与这贱人冲突。”
天后见母亲如此说,也不好太过责难,便向怀义道:
“你只说你自己的!不要牵连旁人。孝逸纵有千般过错,剪了他头发,也算对他小惩大诫。”
——原来天后连这事都知道。
薛怀义听天后拼命护着李孝逸,也知再辩不出什么甜酸来,跪爬到天后脚边泣道:
“怀义自知年老色衰,无望再登龙门,只求天后暂息雷霆之怒,略微疼惜些,解除对白马寺的禁令,让怀义余生得空也能见上天后一面。今生——今生虽死无憾……。”
这话说得极为辛酸,天后想起他这十年的贴心陪侍,毕竟也是自己宠溺骄纵,怀义才到了今天这个样子,他一个走江湖卖艺的浑人,见识上如何能与李孝逸这种出身帝王之家的龙子皇孙相比?有些事只怕教他,他也永远上不了大台面的。
心下不忍道:
“孤也想和你有始有终,只不过你也该自己懂得收敛些,不要让孤在外臣面前太难堪。”
荣国夫人见女儿有所松动,忙道:
“阿弥陀佛,天可怜见!天后这样说就是原谅了你,还不快给天后斟茶认错!”
回望席间都是些时鲜果品,并无茶水,便向李孝逸道:
“也没个眉眼高低!还坐着干什么?快去倒茶!”
孝逸笑道:
“太夫人真是偏心,谁赔情谁自己倒茶,难道大师日后得了宠,我们还替他上床不成?”
说得众人前仰后合,天后将手指点到他脑门上道:
“这小猴子说话越发的没羞没臊,今日玩笑话也就是了,日后不可和太夫人这样讲话。”
孝逸手摇折扇轻笑道:
“小猴子只和大师玩笑,哪里敢忤逆太夫人?”
荣国夫人“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
薛怀义无法,只好站起身走出花园自己去寻茶水,不多时便捧了一把九龙镶金的茶壶进来。给天后小心斟上,天后又命他给荣国夫人和沈南蓼,李孝逸,乃至清儿、卓儿的杯子都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