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荣瞬间抬头,速度快得像花栗鼠,噌的一下就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张惨不忍睹、却单纯无害的脸,眼睛眨巴眨巴。
顾欧汀则睁眼看向她,对刚才的一切好似没有察觉,起身问:“回来了?”
慕轻杨点点头,架起小桌子,夜宵摆放在上面,甚至贴心地掰开了筷子。
“吃吧,你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后半句问得是顾欧汀,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正欲拒绝,手机铃声便响了,做个离开的手势,去走廊里接听。
白荣本来恹恹的,见状打起精神,抓住这个机会。
“杨杨姐,你真的打算跟他过一辈子吗?”
慕轻杨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他这个人很精的,我听说开公司几十年的老油条都斗不过他,你要是继续跟他过下去,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为了让对方重视,白荣说话时极力调动五官,夸张的表情配着青紫痕迹,硬是看得慕轻杨笑出了声。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渣都不剩,我只知道你现在看起来跟个夜叉似的……听话,早点吃完早点睡,别想太多。”
说着她还摸了下他的头,仔细体会了一下手感——比小垃圾好摸多了。
白荣相当享受这个抚摸,不过现在不是沉迷的时候,他揉揉脸,急切地说:
“你别转移话题,我是认真的,他不适合你。”
慕轻杨收起笑容,抱着胳膊问:“你觉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点?”
白荣双手搭在小桌上,表情委屈。
“我知道说太多会被你嫌弃,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杨杨姐,你要是回去滑冰肯定有机会成为世界冠军的,怎么可以留在他家当家庭主妇呢?太浪费了知不知道?”
慕轻杨头疼地按着眉心。
“我已经放弃滑冰了。”
“放弃可以再捡起来啊。”白荣殷切地看着她,“我发誓一定不会再发生当年的事了,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贴身保护你。顾家有钱请保镖,我也有啊,你再考虑考虑。”
慕轻杨沉吟片刻,依然拒绝了他。
“还是算了吧。”
“杨杨姐,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选滑冰吗?”白荣忽然问。
她摇头。
“我跟教练说,是因为我父母希望我成为一个运动员,而不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其实我撒谎了。”
白荣微微低下头,回忆起记忆中的画面,“第一次对滑冰产生兴趣,是跟同学一起去看一场花滑比赛。当我看到那次的冠军在冰面上表演时,我就在想,如果自己能成为她的搭档该有多好……那个人就是你。”
他骤然抬头,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灯光和她的脸,璀璨夺目。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拥有,完全不用自己努力,他就是这样的人。
父母宠爱他,大哥努力上进,他从来没想过争夺家产,因为父母早就为他建立了基金,哪怕一辈子不工作,他都不愁吃喝,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当他看见慕轻杨夺冠时动人的面庞,便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成为她的搭档,一起参加比赛。
他从来没有那么努力的做过一件事,可是他还是失败了,因为不等他达到与她同样的高度,她就先离开了滑冰队。
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倘若他还是抓不住,以后又有什么坚持的必要?
白荣也看过她比赛?
慕轻杨仔细回忆,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抬起手问:“等等!你是什么时候去看我比赛的?”
“五年前啊,怎么了?”
“在南城举办的全国青年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