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娶妻,刘宝难得的露出一丝羞涩,这是一种和他年纪,不成正比的早熟。
“姐……我还小呢,夫子说过,男儿志在四方,我要先立业再成家。”
刘玲还是白纤时,就知道赵家皇子,都是在十三、四岁左右进行人伦启蒙,又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教导,刘宝的早熟,对这些事有懵懂的概念,她不出奇。
“姐姐只是说,将来你想娶的女子,是什么性情,并不是说,要你现在就成亲,阿宝,你想的太长远了。”
刘宝脸一红,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善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就好,至于是否貌美,阿宝觉得,那并不重要。”
刘玲两眼笑弯:“既然阿宝都懂得,看人看内在,而不是表面,那又何必担心会误了姐姐的终生,难道阿宝认为,姐姐是个注重表面名节的人么?”
刘宝微愕,眼前渐渐清明起来,姐姐这话让他有点茅塞顿开。
夫子常言,人有出淤泥而不染,姐姐是好是坏,何须外人道也?
现在的姐姐美好的让他心生敬畏,若是将来的姐夫,只注重表面功夫,那姐姐嫁给他,又有何幸福可言?
“姐,我好像明白了。”
“其实世人多愚昧,名节固然重要,但要看在是为何事而争取,姐姐上次就跟你说过,姐姐是否幸福,取决于你,将来你若是状元郎,谁敢轻视姐姐半分?你说呢!”
刘宝似有所悟,轻轻点了点头:“姐姐,阿宝懂了。”他又深吸了口气,将刘玲手中的状纸拿了回来平摊在桌上,呢喃道:“我再重新抄一次,这纸不能浪费,反面还可以再用。”
刘玲笑着站了起来收拾碗筷,心里激荡的想着,刘宝这孩子,果然是块读书的好料子,这才九岁,写状纸,就能写的条理分明,句句有力,可见是个难得的神童。
想当初她九岁时,还什么都不懂呢,那能洋洋洒洒的叙述来龙去脉。
等她洗了碗,烧了热水,重回书房时,刘宝已经收了笔,将写好的状纸就摆在书桌上,他站在哪仔细的检查可有错字。
“阿宝,状告肖鑫林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等你成了童生再说,那时可见官不跪,也更有信服力。”
刘宝诧异的转过身:“现在不告吗?”
“现在告,你舍得姐姐跟你一起挨那五板子吗?”刘玲笑着反问。
刘宝抽了口气,立马摇头,然后又点头道:“姐姐说的是,等我考上了童生,有了功名,再告也不迟。”
耐心也要慢慢学的,以她看来阿宝早慧,将来步入官场的机率很大,那么,他就要学会冷静处事,还要比别人更加有耐心等待。
更何况,吴道生那里,还压着一个秘密,肯定事关重要,刘宝出生就任重道远,她就必须要教会刘宝,何为耐心和定力。
次日,刘玲将院子打扫干净后,便决定去跟吴道生借赵律法典,而刘宝从天天微微亮开始,便起床看书练字,看他沉浸其中的小脸,刘玲就想起,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接着两天的晴空万里,小塘村的雪,已化了不少,只剩山中背阴处还有积雪,而房檐落水成冰,形成冰锥,滴滴答答的响在小村的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