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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淑华食量很大，ròu食能吃一整盘，水果再一盘，蔬菜都不碰的。她保养得并不算很好，脸颊瘦削，藏不住皱纹，但胜在打扮入时，气场也很足，有时能让人忽略她的年纪。海宁悄悄地想，如果妈妈还在世，大概看起来比她还要年轻一些。钱淑华把自己拿的海鲜和铁板烧分给她，两人都吃饱后，才啜饮着热咖啡说：&ldo;我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rdo;海宁的心稍稍往上一提：&ldo;我想继续留在四中复读……暂时没有其他想法。&rdo;&ldo;不想去国外读大学？&rdo;&ldo;想，但我想先参加高考，以后进了大学读本科，再考虑去国外读书的事。&rdo;就像陈嘉木那样，其实是她能想到的最理想的状态。钱淑华也不勉强：&ldo;在哪里读都可以，我听说你成绩很好，考个国内顶尖的大学不成问题。我们这辈人读书还是读的太少，不要以为像我这样有点钱就了不起，都是看运气，到你们这儿可不一样。&rdo;&ldo;嗯。&rdo;&ldo;学费你不用担心，不管你将来念什么学校，我都供得起。&rdo;海宁深吸口气，郑重地说：&ldo;谢谢你，钱阿姨，我今后会还给你。&rdo;&ldo;还什么呀，我又不缺钱。&rdo;她笑道，&ldo;要还不如给我做儿媳妇，那也算是一家人了。哎，我做梦都想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多乖多懂事，不会动不动气得我肝疼。&rdo;说到神憎鬼厌的中二少年，海宁立马想到罗胜，轻轻扬了扬唇。不过这种事她可没法答应啊。钱淑华开玩笑似的说：&ldo;你不想去别的地方，就想待在四中，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不舍得走？&rdo;海宁一怔，连忙摆手：&ldo;不是不是，我就是对这里很熟悉了，不想换环境。&rdo;&ldo;嗯，也对，这一年挺辛苦的，不要瞎折腾比较好。我就是觉得你过得太辛苦了，给钱也到不了你手里，就想带你出来吃点好的，给你买点东西，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妈要是还在，这些事都是她会做的，我不过是代劳。&rdo;海宁鼻腔微微发酸：&ldo;嗯，谢谢您。&rdo;钱淑华买好单，又带她到楼下的化妆品柜台去，给她买了ru液和手霜，请专柜小姐给她挑色涂唇膏。&ldo;你这年纪不化妆没关系，年轻怎么都好看，但有支唇膏提提气色也挺好的，有什么正儿八百的场合，用用这个也够了。&rdo;海宁那时还不清楚ysl是个怎样奢华的品牌，只是鼻尖嗅到那种若有似无又很温柔的香气，动也不敢动地端坐在那里，已经感觉自己仿佛长大了一点。钱淑华开车把她送到跟罗胜约见面的地方，抬头看了看街对面kfc门口硕大的老爷爷头像。&ldo;你们就约在这儿？&rdo;&ldo;嗯，我就在这儿下车走过去，您不用掉头了，挺麻烦的。&rdo;钱淑华没再说什么，叮嘱她拿好东西，有事给她电话，就开车离开了。海宁拎着大包小包到kfc门口的时候，时针已经走过三点，比她预计的最晚两点半还要晚了半个钟头。罗胜大概已经抓狂了吧？可她的手碰到装在衣服口袋里的唇膏，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旋出那个淡雅俏皮的红色，在唇上又笨拙地描了描，轻轻抿了抿，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罗胜坐在二楼最角落的位置，一个人霸占了四人座，试卷、题集和笔记本已经摊满了一桌，自己却窝在沙发打游戏。海宁拎着东西走过去，碰到旁边的椅子，动静太大，他才抬眼看了看。这一看就傻眼了，这他妈谁啊！宝石蓝的短款羽绒服，白色高领羊毛衫，浅灰格子的修身毛呢连衣裙……熟悉的马尾也重新吊高，素颜还是他认识的彭海宁，唇色却滟滟的，像冬日里少见的樱桃。十八岁的女孩，脸颊鼓鼓的，胸脯也是鼓鼓的，平时看不到的风景这时候突然都放开来让他看到了，怎么能不意外，怎么能不惊喜？海宁见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跳砰砰加速，不知是刚刚走太快了还是单纯因为紧张。&ldo;很难看吗？&rdo;她忐忑地问，&ldo;我去买了新的衣服，所以来晚了。&rdo;罗胜摇头，她才把东西放下，脱掉外套：&ldo;这里面好热……&rdo;是挺热的。罗胜头脸都像要冒汗似的发热，抖了抖自己衣服的襟口，有些烦躁地问：&ldo;吃什么，我去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