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逐渐冷淡的,等到为人察觉的时候,已是寒冬之时,非要冷风吹到身上才能够深切体会,是再怎么添衣都不能够阻挡的,一个突然降临的雷雨天。
张望为挽回俞姝的态度可谓是付出不少心血,好听话更是说了又说,甚至最后自己都已被感动,才终于使得对方的语气有得一丝丝的回暖。不过说是一丝,到底还是完全原谅的,仅仅需要一个过程而已,至少要有个看似寻常的夜晚,无论做什么样的梦,醒来都会冰释前嫌。
俞姝其实知道是自己小气,可是这样的小性子乃人之常情,谁又能完全在情绪袭来的时候泰然处之呢?况且就这段时间而言,俞姝是在几多个夜晚翻来覆去想过的,关于曾经,关于这空荡荡的七年,关于模糊的记忆,包括记忆里的声音和音容,她和张望是没有见过面的,哪怕现在依旧是没有视频通话过的,如果只凭借手机里传来的语音就让她爱上对方,到底有多少的不现实。只是身边的人都逐步拥有恋爱的甜蜜,自己却是不断受到伤害,孤独的感受让她不能不为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而愈发急切。
张望的好是俞姝听对方说的,毕竟他们两人之间是没有任何中间人能够传递讯息的,只能靠彼此的倾诉与自己的想象不断填补空缺的记忆,终归全是好的,是无法往坏处想的。只是一想到张望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就很为自己感到委屈,好像对方并没有真正为自己而洁身自好过,即使对方依然把她当作唯一。
俞姝对唯一这个词很是向往,女孩子心里的执念俞姝同样有,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却足以满足她的虚荣心,哪怕并不是浪漫的鲜花或是美味的蛋糕。俞姝的恋爱观是她身边的人都知晓的,她们无法劝阻她,因为没有人能够抹去她心里受过的伤害,她太渴望爱了,所以是不是张望都一样,只要有人能够来爱她。
而张望呢,他更加不能够确定自己心里的爱意,毕竟他们已有七年的时间没有过联系,是一时之间无法快速对接情感的,每到真的需要他去行动的时候,他反而会退却,甚至要做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最重要的是,张望不知为什么就和俞姝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一开始想的只是要给对方买一首歌曲,以及分享他的恋爱经历而已。他不知道是自己哪一句话说得太过动听,甚至让两个人都掉进暧昧的泥沼里。张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自拔,不知道该怎么让对方也自拔。
其实上一次发生的别扭明明是最好的解药,只要两人都保持住,彼此倒可以相安无事。可惜谁都没有按捺住心里对爱的渴望,张望目前正经历着感情上的挫折,并且不是一次,而是同一个人给予的不同伤害,到底把张望心里的防线击溃了,他此刻太需要依赖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不是俞姝都一样,只要有个人能够听他诉说委屈,是谁都行。
张望不敢再同身边的人提起童灵语,他倒不是怕被他们责备,甚至是责骂,只是心里有份执拗,总担心别人的话语让它不再坚韧,甚至一碰就碎。他需要这份坚韧,哪怕童灵语和他真的再无任何的关系,他依然选择继续坚持下去,虽然他不知道能够得到什么,他几乎不知道是为什么。
俞姝的出现使得张望再次拥有一个可以交谈的话题,于是他找到郭一风,将他们之间的是完完全全讲给他听,不需要添油加醋,男生之间的情感交流,本就带着起哄的味道,哪怕不是暧昧的信息,都足够让郭一风看到在一起的可能性。他说:“同意啊,还在等什么?”
“什么同意?”张望狡辩道。“人家又没有说要和我在一起,况且我哪里配得上呢?”
张望嘴上说的是配不上,心里却暗暗得意,毕竟像俞姝这样好看的女生,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拥有,都足够满足他的虚荣心。张望随手把俞姝的几张照片发过去,是他认为特别好看的,非要让郭一风觉得惊讶不可。
可是无论张望获得多少满足感,他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毕竟他要的并不是别人的认可,一晃而过的虚荣心不是张望的目的,郭一风的吹捧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需要有人制止他的想象,它已经太过漫无目的。
所以张望不得不说出他们有多少的时间没见过面,他不知道对方的生活,习惯,喜好,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情感状况。网络并不能将现实中的两个人完全维系起来,张望总觉得有一双大手在篡改彼此的实际信息,其实是他在胡思乱想呢!
“你管他呢,玩玩喽!”郭一风随口说着。
张望无话可说,毕竟在当下的时代里,好像谁没有恋爱过,谁没有同对方上过床,就不是一个完全的现代人。张望知道郭一风在表达什么,他并不是怕被俞姝欺骗,毕竟他又不止一次被欺骗过,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只是他到底有点不能接受当下的恋爱观。
张望无法面对俞姝的情感,索性不再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望心里想着,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越来越多的话题中,张望开始避免两个人的语言过分亲密,每每到达情绪的顶峰,他总会把无关紧要的事情拿出来做挡箭牌,是俞姝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再找到刚刚的感觉到。
俞姝不是傻子,当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变化,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便索性同张望摊牌,是把另一个男生的情况完全告诉他的,等着张望做抉择。
雪花开始在空中弥漫,一年的尾声将近,最冷的一天到底还是来到,即使在睡梦中也忍不住蜷缩着身子,梦却被冻住了。
张望看到童灵语的动态:“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是什么让张望和童灵语再联系的,谁都不知道。此时的张望已经在陪童灵语去医院的路上了,在明知道对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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