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徐冲铁青着脸,锐利的眼神似要穿透月盈的心脏,她出于生存的本能,违背本心,选择暂时屈服,把黏在季徐冲身上的眼神挪开。
季徐冲这才松了口气,他其实已经撑不住了,月盈若多问几句,他一定会败下阵来。他一心只想迅速逃离此地,于是他掀开车帘,背着身子对月盈说:“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会有护卫送你回和曦园。”说罢,季徐冲跳下马车,骑上旁边的一匹马。
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吱呀吱呀,马边轻轻抽打马背的声音清脆清晰,马儿嘶叫的声音响亮整条街道。季徐冲骑着马疾走过两条街,耳边仍旧是马车内,月盈压抑的小声抽泣。
他抬起手,捂向疼得厉害的心口,直到他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站着一点点豌豆黄,那是月盈刚才生气时砸在他身上的。季徐冲拈着那一点点豌豆黄,竟舍不得丢弃,而是把它放进嘴里品尝。豌豆黄的是甜的,又香又甜,甜入心底。
等季徐冲回过神来,回顾自己刚才的动作,他眼神怅然,无所依附。长叹一声后,季徐冲扬起马鞭,往前走,还有更紧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午后月盈在马车上睡觉时,属下来报,有一些奇怪的人出现在了南京城内。季徐冲派人去查,都没有查到消息,他只好亲自去查看。
季徐冲骑马来到江宁的一处民宅,他将弃在路旁的密林,靠近那处宅院时,跃上一颗参天大树,以便观察。
不久后,马车直接开进大门,在内宅停下。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院中数人见之,皆纷纷跪拜,呼其万岁。
三年前被罢免丞相之位的王磊叩首跪拜:“陛下远道而来,光临寒舍,王某三生有幸,蓬荜生辉。”
众人簇拥着皇帝宇文成走入内厅。
傍晚的斜阳将各色云朵映照成了血色,成群的飞鸦隐入林中,粗嘎的鸣叫声一阵阵响起,像是一首悼念亡人的哀乐。季徐冲松开拳头,呼吸急促,心口处汹涌激荡,但他已然冷静,跳下大树,选择了平静离开。
正在密林中吃草的马儿听到哨声呼唤,立即撒开马蹄奔跑着回到主人身边,似是察觉到了主人心情不好,主动歪着马头去蹭他的手背。
季徐冲看着眼前撒娇邀宠的马儿,不由想起了月盈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月盈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想过要搬出侯爷的宅子,仍旧回庙里去住。侯爷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喜欢她,她也注定无法讨侯爷欢心,又何必厚颜无耻的留在这里呢?
一定要马上离开!
可是,等她闷闷不乐的回到宅子后,玉樣已经将洗澡水准备好,伺候她沐浴完,又给她准备了很多美食。
吃饱喝足后,一阵疲乏感袭来,月盈又想:我今晚先歇一歇,明早再走也成,走之前至少得跟林嬷嬷告个别,才算善始善终。
她抱着这个念头在香软的拔步床上入眠,一觉睡到月上中天方醒。
此时,府里的人都已经睡了,独她一人失眠。
因为睡不着,她穿了件长袍,爬去院子里的大树上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