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化了浓重的演出妆,看上去很漂亮。
我向她招手,她走过来和我说话。
恰在这时,她们文艺队另外一个我曾经采访过的女犯也看到了我,我们同时打招呼。
那个女犯跑过来和我说话。王勉就站在我面前,听那个女犯热情的向我问寒问暧。
相对于那名女犯,我感觉王勉的确不太会做人。其实我看的出,她也很想和我交流,却不主动去争取机会。
那是我关于她的报道见报以后我第一次见她。
我很想知道她的真实感受和她所说的遇到的麻烦。于是我先打断了那名女犯的话,转过身来面对王勉。
&ldo;我很不好意思。&rdo;我对她说&ldo;没有想到会给你带来麻烦。&rdo;
她笑笑,说:&ldo;没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这儿的情况你不了解,即使是你不那样写我,我也不会清静。没这个麻烦就会有那个麻烦,我习惯了。&rdo;
我问她:&ldo;你最近还好吧?说说你的状态?&rdo;
她又笑笑,说:&ldo;还可以。&rdo;
那天散会以后,我又向监狱提出要采访王勉,有关部门当即安排。
下午1点半,我准时进了王勉所在的分监区。
管教把王勉叫过来。
卸了妆的王勉不如浓妆时候漂亮,但比我前几次见到的她要精神。我看到她的眉毛是精心修过的。
我问她:&ldo;你们这里可以化妆了?&rdo;
&ldo;一般不可以。但是近期监狱出台了一个新的管理规定,我们与亲属接见时可以化点淡妆。为的是让家人看到我们时,有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rdo;她笑着对我说。
我依旧没有感觉到别的女犯跟我说的那种不实在。
&ldo;几次采访,都只谈了你的案子和你的同学。这次说说你在监狱里的情况吧。&rdo;我说。
&ldo;怎么说呢?&rdo;她想了一下,接着说:&ldo;我到了监狱以后,一直是比较幸运的。确切说我没有太吃苦。做的一些事也都是脑力劳动,体力劳动干的相对比较少。我们有一个教研室,有一些报纸、图书,我负责一些宣传。现在我们又买了一台电脑。用一句比较俗一点的话说,我的这份活儿,在监狱里算是最好的了。在外边的时候人们都说我命好,因为那时我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事,总是特别容易化解,包括我做生意。别人说也没看你费多大劲,像人家那样刻意去求人去做一些事情。好多时候是很顺利的就把钱赚到了。所以有时候我就想,人的这一生,好运和厄运都是成比例的,都是上帝安排好了的,所以你不可能这一生永远都是好运。可能我的这次厄运把我后半生的厄运都化解了。我到了这里边运气也不错。&rdo;
王勉对自己的狱中生活感觉并不坏。
&ldo;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这里的人都不错。但后来我发现,有些人真是太可怕了。可能我们原来生活的那个圈子与这样的人相隔太远了,道德标准相差太远了。她们做的事情有时候我都理解不了,我真的理解不了。&rdo;她开始向我讲述狱中的恶劣环境。
&ldo;我跟您说,坐牢,不跟家人在一起,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和她们这些人生活在一起。我本身没有那么多心计,在这里你要不停的去解释本身都说不上是事情的事情。根本连鸡毛蒜皮都说不上的事情,有时候我觉得真的对我是一种污辱。就是这种事情让我觉得在监狱中是最可怕的。&rdo;王勉的口气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