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杀抱着柏为屿到浴室里冲个凉,水龙头没开太大,莲蓬头的水淅淅沥沥浇下来,虽然是初夏了,可凌晨时的温度降低不少,柏为屿被冷水冻醒了,苦不堪言,费了好大劲才嘟嚷一句:「冷死了……」段杀搂紧他,抱歉,没有热水。段杀简单将柏为屿的下身清洗,柏为屿抓着他的手臂,觉得很羞耻,可下半身软得根本站不稳,整个人几乎全赖在段杀身上。段杀只能搂得更紧些,抱歉,没有浴缸。回到床上,段杀四下摸摸,新买的小鹿斑比脏了,他揭下床单把柏为屿直接放在床上,柏为屿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识,手还是紧紧地抓着段杀的手臂。段杀用夏凉被裹紧柏为屿,觉得这小子也就是闹了点、嘴巴恶劣了点,其实挺招人喜欢,要说哪里招人喜欢吧?或许是这副皮相挺对自己的胃口,故而闹腾起来也蛮可爱。段杀不自觉地拿夏威和柏为屿作比较,越琢磨越觉得柏为屿怎么瞧怎么可爱,夏威丑死了,还尽作些恶心吧叽的破事,也不知道自家弟弟是哪根筋错了,难不成是念书念傻了?第二天段杀被黑猫警长闹钟那类似火警的警铃惊醒,一掌把闹钟拍哑,第一个念头就是:柏为屿这欠操的!买的什么玩意儿?瞄一眼把被子全抢走的柏为屿,段杀的起床气都消了,柏为屿就露半个脑袋瓜子在外头,鼻子嘴巴都埋在被子里,眉头微皱,似乎睡得很不舒服。段杀把被子稍稍拉下来一点……这小子的脸还粉扑扑的,段杀忍不住在他脸上轻掐一把,然后起身换上衣服,洗漱一通,从床下捡起被单塞进洗衣机,出门上班去了。中午下班回家,柏为屿还蜷在床上,段杀揉揉他的脑袋,「十二点半了。」再一摸脸,发现他发烧了。段杀心急如焚,二话不说下楼到社区诊所里开了退烧药,回来倒一杯开水,摇摇凉,然后推醒柏为屿,冷冰冰的说:「吃药。」柏为屿恹恹地睁开眼,闭紧嘴巴,大有「我就要死在你床上」的架势。段杀了然,到厨房找出一个汤匙,在汤匙里倒点水,把药片泡进去剁碎溶解,假装不经意的道:「从鼻孔里灌进去也一样。」柏为屿咧开嘴巴:「你不是人……」段杀乘机把汤匙插进他嘴里一斜,柏为屿防不及防,咕噜噜吞了下去,干呕两声,有气无力的说:「我诅咒你。」「请便。」段杀作无所谓状,递过水杯。柏为屿侧身半撑起上半身喝了几口,段杀道:「你真娇气。」柏为屿一楞:「什么意思?」「跟我上过的人,属你最……」段杀实话实说,但他忽略了柏为屿除了那次无意识的一夜情,这次算是第一次做爱,而且事前事后都淋了冷水。柏为屿把剩下的半杯水泼到段杀脸上,「操你妈的,你躺下让我干一次试试!」段杀抹一把脸上的水,面无表情,但目光却不再柔和了,「柏为屿,你再闹!」「我就闹怎么了?」柏为屿勉力爬起来,手脚笨拙的套上衣服裤子,摇摇晃晃地忙了半天,牛仔裤拉链没拉,t恤穿反了,脚底虚浮地往门外走,还不忘转身气势汹汹的竖中指:「姓段的!你记住,我总有一天弄死你!」话说完,甩头欲走得潇洒,哪想一回头便撞在门框上,「嗷」的一声倒下来捂着脑门打滚,看样子是撞得不轻。段杀是真的想笑,欲忍下来,走过去抱起他放回床上,一本正经的问:「撞到哪了?给我看看。」柏为屿痛得掉出两滴眼泪,眉骨上方肿起一个大包。「你别闹吧。」段杀用冷水浸湿了毛巾敷在他脑门上。柏为屿痛不欲生地呻吟:「我要回家……」「回哪?」「回家……」「哪个家?」「还能是哪?」「柏为屿,我是为你才到这里工作。」段杀替他把毛巾重新拧一把冷水,一字一字说:「这里才是你的家。」这回柏为屿没有顶嘴,他捂着敷在脑门上的毛巾,脑袋里一团浆糊。段杀脱下被泼湿的衬衫,换了件t恤,自顾自说:「我是认真的和你交往,你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别无理取闹。」「呜呜……你无情、你残忍、你无理取闹!」「我哪里无情、哪里残忍、哪里无理取闹?」柏为屿把跳跃走的思维抓回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