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有些心虚地转开了头,不敢再去深究那眼底深藏的种种。他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冷然一笑,“楚荞,你把我当什么,需要的时候温柔哄几句,不需要就一脚踢开,你认为我是你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峥”楚荞抿了抿唇,她从未认为自己有将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本事,她想走,因为凤宁澜的回来,亦因为她真的开始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会沉溺在他无可抵挡的温柔和宠爱。“我不过是与她长得几分相似的替身,王爷未免用情用错了地方。”这本就是他与那个女子之间的爱恨纠缠,她不过是卷入其中的一个过客,终有一日,他心中的那个人会回来客。那时,她又该怎么办?索性,什么都不要,断得干干净净……她有她的所爱,他有他的牵挂,继续纠缠不清,对谁都不是好事。不如,就此了断。她去追寻她所要的,他去寻找他心系的。燕祈然盯着她,薄唇抿出一抹冷峻的弧度,随即一把将她从榻上擒起,快步进了内室将她扔到床上,欺身压了上来。“你干什么?”楚荞慌乱地惊叫道。燕祈然不理会她,面无表情地一件一件剥开她的衣衫,冰冷地说道,“你说的对,不过是带回府的一件替身,一件玩物而已,不值疼惜珍重。”楚荞恐惧地望着冷漠的男人,一时间被吓到了,除了在安阳那场阴差阳错的肌肤之亲,相依相守,自成亲之后,她一直有心躲避着夫妻同房,他虽然有提过,却从未这般强迫过她。“那诸葛无尘来了,你就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冰冷如雪,却又带着莫名的悲哀。“你到底想干什么?”楚荞恼怒地抗拒着。燕祈然长指一落,让她彻底安静下来,打量着她身无寸缕的身子,残忍冷笑,“王妃这是要为谁守身如玉?”楚荞咬着唇瞪着他,说不出是恨是痛。他吻住她苍白的唇,眼神灼热而冰冷地盯着她的眼睛,双唇移至她的耳际,沿着脖子,锁骨,丰润处,喘息着噬咬,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迹。“王妃似乎忘了,这宸亲王府从来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贪婪地享受着她的每一处娇美,气息渐渐灼热,“现在看来,比起你的心,你的身体更容易满足我。”曾经在安阳那一个的朝夕相处,缠绵厮磨,他早已经她的身体了若指掌,满意地看着她渐渐因为欲望的侵袭起了反应,她想转头避开那冰冷的视线,可是完全被压制的状态下,根本无从躲避。“现在看清楚了,你婉转承欢的是我,不是心心念念地凤宁澜,也不是他诸葛无尘,是与你拜了堂,成了亲的我。”他说着,炙热如火的欲望重重地撞入她的体内。她猛然抓紧身下的褥子,因为他精暴无情的占有,疼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原来你也会痛,你可知道心痛是什么的?”他嘶哑着声音,深入浅出,不断往复。这样毫无温柔与怜惜的欢爱,痛得又岂止是她。他惩罚性的一次又一次地占有,逼得她发出一声声欢愉的娇喘,直到她筋疲力尽沉睡,方才罢休。楚荞再度醒来的时候,燕祈然已经离开,屋内一片沉寂,唯有满身的酸痛,向她昭示着昨日的疯狂。她仰头望着帐顶,想到已经成为苍月左贤王的凤宁澜,想到他身边那个叫阿乔的青衣女子,想到顶着凤宁澜身份的燕胤,想到后宫之中步步为营的凤缇萦,想到那个燕祈然一心追寻的女子,想到……她的丈夫。命运到底跟她们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让他们总是与幸福总是一次次擦肩而过……玉溪推门而入,看着地上散乱的衣衫,以及空气弥漫着的气息,立即便想到了这里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微红着脸走近榻前,“王妃。”“给我拿套衣服,我去泉室沐浴。”楚荞拥着薄被起身,裹着身子进了后面的泉室。温热的泉水,稍稍缓解了她一身的酸痛,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淋了雨了缘故,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玉溪给她取了衣服进来,看见楚荞脖颈锁骨上红印罗叠,手臂亦有不少青紫的瘀痕,不由皱了皱眉,“王爷怎么这般不知轻重。”虽然燕祈然对外名声并不好,但自从表小姐嫁过来,却是待人一向温和的,连一丝一毫都舍不得委屈的女子,今日怎的这般伤她。“不关他的事。”楚荞淡淡说道。燕祈然待她已经很是宽容大度了,只不过,是她自己要求太多了,既想占着宸亲王妃的身份做自己的事,又不想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卑劣的是她,这个人再怎么十恶不赦,再怎么残厉狠辣,却已经对她一再忍让了。玉溪又端过一碗药来,道,“王妃昨夜淋了雨,染了风寒,快些把这药喝了。”楚荞接过药碗喝完,道,“玉溪,谢谢你。”“是王爷吩咐准备的,我只是送过来而已。”玉溪坦然言道。楚荞面上笑意沉了下去,不再多问。“王妃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与王爷硬着来,结果吃亏伤得还是自己。”玉溪接过药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其实王爷待你挺好的,比宁王待宝镜小姐都好,你看每次他不愿意的事,你几句话,就能把他哄顺了。”楚荞深深吸了口气,沉下水待了一会儿,浮上水面道,“早膳备下了吗,我有些饿了。”昨日在宴会上只顾着喝酒,都没吃什么东西,昨晚倒没怎么觉得难受,这会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有些眼花了。“早备下了,要不要……请王爷一起过来用?”玉溪试探性地问道。“不要。”楚荞拒绝,现在的他们见面也没话说,何必坐在一块,都不自在。玉溪无奈地望着一脸倔强的女子,劝道,“毕竟是夫妻,你们还真准备这么一直谁也不理谁,反目成仇下去?”“以后再说吧。”她现在又累又饿,根本没精神去应付他。说罢,楚荞从温泉中起身,到屏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从泉室出去,玉溪已经传好了早膳,只是些清粥小菜,不过看起来清淡爽口。玉溪给她盛了粥,说道,“王妃真的不请王爷过来吗?方才北魏的赫连太子过来,王爷连门都没让进,就直接让侍卫哄出去了,王爷肯定还是因为昨日王妃没回来的事,心情不爽快……”“玉溪。”楚荞烦燥的皱起眉,声音冷了几分,“可不可以不要总提那个人?”现在,她并不想听到燕祈然的任何事,她只需要好好吃顿饭,安安静静睡一觉。玉溪闻言沉默了,而后说道,“沉香小姐近日又犯病了,估计再几日又要出京休养,三夫人说,你若是得空,这几日回府去一趟,算是道个别。”“嗯。”楚荞点了点头,而后道,“这里没什么事了,我用完膳,想睡一会儿,你下去吧。”玉溪不再多话,默然退出了宸楼的寝阁。楚荞一个人用着早膳,许是饿得太久了,她一口气连喝了三碗粥,吃完之后头还是昏沉沉的,她想自己大概真的是染了风寒了。回到内室,原本一室的凌乱已经由玉溪收拾干净了,被褥都换上了崭新的,她疲惫地躺上床,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在她身旁躺了下来,而后微凉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也懒得睁开眼去看。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燕祈然又不在。她睡着了,他来了,她醒时,他又走了,这样一来二去好几天,两人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