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珉便问,“是有何事,怎山半停路?”
“哦,是这样,”苏暮遮便直说,“让先生见笑了,车夫技艺不精,让碎石轧断了车辙,现下车子便也行不动,无故只能停在了半山中。”
“原是这样,可有伤处,行路是否不便?”
“劳先生牵挂,并无伤处,只是——”
“小侄但说无妨。”
“只是车马不行,我家小妹亦不便行马,只能留置途中。”
“这有何难,如子侄不介意,可让你家姑娘与我同行,正也顺路。”
苏暮遮就是这个打算,喊远处幼章,“小妹。”
幼章近来行礼,喊一声,“三叔。”
苏暮遮说,“车子坏了,你搭先生的车,”近来低声叮嘱,“安分点,不要坏了分寸。”
“我知道啦。”
面上对葛思珉笑,“三叔,麻烦你了。”
“不麻烦。”
伸手来,接她上车。
幼章视线焦灼在他伸来的手上,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轻轻搭上,上了马车。
与三叔并立而坐,三叔便闭目小憩,没有要与她谈话的意思。
唔,怪自己小心脏乱跳。
她偷偷揭帘子,看着大哥苏暮遮已经持马在前。
内里气氛安静,早晨醒的早,三叔休憩,自己也随他,闭眼靠在后垫睡去了。
马车过小,车身却稳,肩上忽的传来一阵温热,这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了。
他刷地睁开眼,低头看,睡得还挺香。
丫头不懂事,什么人也能信,要不得。
左手挥动,随息将她竖正,她无力,向右歪去,一下子砸在了右侧的车壁上,将她砸醒了。
好疼,揉一揉脑袋,扭头看,三叔竟还在睡。
她便来了兴致,细细看三叔的眉眼,眉峰高挑,奇怪,睁开眼时,并不觉得他凶。
视线往下,很是好奇,三叔走路无声,挂的却是一片玉纹。
她伸手去摸,此玉温和,触手即凉,绕着红丝线转一转,轻轻将玉捧在了手里。
马车忽顿停,惊得幼章向后倒去,葛思珉迅速睁眼,扶住她的肩头,将她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