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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装水的水缸很快空了,然而火势未歇,而且随着狂风渐有越烧越旺之势。
颐非跟着众将士一起救火,眼见得不行了,很多人都疲惫地放弃了。
他看得来气,过去踢了一个倒在地上偷懒的家伙一脚:“起来,继续!”
“还继续什么呀?水都没了!没水怎么救火啊?”
“要我说还是烧吧,烧完了大家也就能出去了。幸好皇宫地大,空旷的地方多,咱们挤一挤,应该烧不着人。”
“对对对,屋子烧完了也就好了。”
“看这狂风大作的,没准等会会下雨,下雨了也就不烧了……”
眼看大家七嘴八舌越说越颓,颐非暗叹了口气,转身去找羽林军的统领:“云笛为何还没出现?”
羽林军统领不耐烦道:“谁知道呢!没准跟女王一起走了呗。”
颐非心中咯噔了一下——很多没有想起来的细节,在这一瞬串联:为什么马家和周家天天追着云笛要儿子?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为什么马家和周家频频闹到颐殊面前,颐殊却不处置?为什么今日云笛迟迟不出现?
这一切,都是他和颐殊商量好的!
他故意放出消息让马家和周家肯定儿子在他手上,然后教唆两家人到他府前闹事,制造他被逼得无法外出之相。其实暗中筹备,表面上把羽林军的一部分兵力交给了颐非,其实带着真正的大军跟颐殊一起离开了。
当颐非以为借助他的帮助顺利入宫时,其实是踏进了他跟颐殊设置好的陷阱,将他明确地留在了宫里!
为什么云笛非要云闪闪参加王夫选拔?
为了让颐非安心——你看,届时我弟弟也会跟你一起进宫,所以放心。
为什么云笛要处处纵容云闪闪?
为了让颐非认为他很宠爱这个弟弟。我就算不救你也会救我弟弟,怎么可能牺牲他?
可事实的真相就是:云闪闪只是云笛的弃子。
可以背叛第一次的人,就能背叛第二次、第三次……而云笛始终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颐殊。
颐非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心头一片冰凉。半响后,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罢了,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
可是,输不意味着死。想要我死,没这么容易的,颐殊。
颐非想到这里,一个纵跃,飞身朝某处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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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从目的手按在薛采的头发上,眼神中有很浓的慈爱,很淡的悲伤。
再然后,薛采的身体忽然软了。
品从目顺势接住了软软的他。薛采睁着一双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但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便合上眼睛晕了过去。
巴掌大的脸,一旦闭上眼睛,收敛了所有超出年纪的东西后,便成了一张真正的孩童的脸。
品从目注视着怀中的孩子,勾唇笑了笑:“你的未来长着呢,赌在这里不值得。”
他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四名金门死士出现:“护送他走。他能活,你们,便也能活。”
死士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跪下磕了个头,便背着薛采飞速而去。
品从目又打了个响指,更多黑衣的金门死士出现了。他环视着这些久经训练但始终活在暗幕中的年轻人,笑了笑:“你们曾经接受过很多任务,杀人害人坑人骗人……今天,试试救人?”
这时,第一重海浪冲垮一切阻碍,终于冲到了西城门前,嘭地一声撞上十余丈高的城墙,为这个尚在为左右掖门起火而震惊的都城,再添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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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非掠进了琼池殿中。
此时此刻,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撕毁了一半的金丝纱帘随风不停摆动,慌乱无助地等待着最终被火势吞噬的命运。
颐非冲到主座的凤榻前,在上面摸索着,突摸到一物,按下去。
只听咔咔几声,北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