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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话显然并未让人信服,他虽自称“河神”,但作为本地鬼的村长并不认可,身为外来游客的楚与寒也还在一旁观望留意当中。
晚风吹树叶莎莎作响,江河水流冲刷着石壁,若不是现在被流脓的尸鬼堵着,若不是这老头从水里冒出来还拎着几把斧头,此情此景看着竟有几分不是事宜的惬意感。
老人见无人理他,也不作其它动作,只耐着心好声好气地向村长又问了一边问题,村长无心作答,因河水的攻击不断在延缓他对躯体的修复,村长冷眼撇向楚与寒的方向,对着老人说:“我可不相信你是河神,假如你是的话,你就解开我们的诅咒吧,不过料你也做不到。那把生锈的铁斧是我的。”
听闻村长的话,老人叹气,极其失望的样子,只见他提起铁斧说:“你说谎,这把铁斧根本不是你丢下的。说谎的孩子会受到惩罚。”他于心不忍地闭气双眼,手上却狠厉地劈向村长。
“啊……啊……嘶……”随着铁斧重重落下,嘶哑破碎的惨叫声不断碰撞形成回音。
以楚与寒的视觉望去,她正好看见细碎的骨肉从其中飞溅出来,活体分尸带来的冲击力比尸鬼的威胁更甚,似乎空气都凝固了,别说是泛着尸臭味的气息令人作呕,这场暴力的、每一击都致命的“惩罚”真人秀看得直让人头晕目眩。
以不死不活尸身形态存活着的村长,他还没死,哪怕这个自称是“河神”的老人把他的头劈成像被车轮碾压得破碎的煎饼果子,皮部绽裂成丝丝缕缕,内里的配料绞作一团,他还是活着,痛苦地存留着意识。
他不止是头部受到铁斧的重击,上半身也被斧刃的边缘稍稍带过,地上没有鲜血,死去多年的身体也流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只有败坏的肉身逐渐变成泥状。因着嘴部不成形,他说不出话。
但飞出去的眼球,充满红血丝,又滑腻腻的眼珠子紧贴着地面。正不甘地瞪着前方,那里是楚与寒和江一栩所在的位置。
老人放下手上的动作,似是腰肌劳损有点不适般,“哐当”一声巨响,他随手就把铁斧甩开,开始旁若无人地扭动着腰肢,而后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做着摆臂放松活动。
那老人活动好手臂后,开始走向楚与寒,他一边走来,一边“喀拉卡啦”地拧着颈椎骨。眼里不带任何情绪,仿若悲天悯人的石像。他说:“我有三把斧头,哪一把是你丢下的呢?”
这个问题仿若头顶上的利刃,又如脚底下的熔浆,稍有不慎便会像村长那样受到“惩罚”,楚与寒感觉血液都凝固了,流不上脑袋。
楚与寒说:“这些斧头都不是我的,但是刚才是村长递给我,我掉河里前是把斧头扔回去了,至于它为什么会在河里,应该是被河水冲走的吧。”
老人思索了一番,说:“你很诚实,按照我存在的故事,我应该要三把斧头都送给你,但是少了一样东西,条件缺失。铁斧既然不是你的,我没道理要还给你。但是我不还给你,那么我的核心故事就会消失。真是难办。”
对比起在地上不成人形还没法真正死去的村长来看,楚与寒已经体面极了,仅仅是身上脏了一点,这还是方才搂着丈夫在地上打滚时留下的,本人是没受伤。
老人说:“既然铁斧的所有权在村长身上,那你们来打一场吧,谁赢了,这三把斧头就归谁,你们同意吗?”话音刚落,三把斧头悬空停留在老人身侧,斧身泛着荧蓝色的微光。
楚与寒被这奇异景象吸引了目光,她正好缺武器防身,而这个古怪的老人提及所谓的核心故事,这与大众认知中的河神的故事十分吻合。
诚实的农民没有贪心,河神反而主动送出。
沉重的压迫感压在楚与寒心头,她不明白这个老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试探道:“你又为什么把三把斧头作为胜利品呢?”
老人回答:“因为我是你们认知中的河神,河神的故事不就是农夫掉落了斧头,河神为了考验农夫的人品才给出选择和奖励吗,我就是这个故事中的河神,既然有斧头掉落河中,我自然是要找出相应的人,做出相应的事。这是我存在的逻辑。”
它并不是小江村一直供奉的河神,反而是一个仿照着童话故事的规则!
这个规则看起来要比镇上的要好相处,但前提是要符合它的运行核心。楚与寒参照了村长被砍的失败路线,提取两个要素:诚实和符合问题。
这老人一直问的是“哪一把是你丢下的呢?”,村长的回答是铁斧是他的,被规则理解成了“铁斧是他扔下的”,那样就会变成“不诚实”,会被砍的。
而楚与寒的回答是,斧头不是她的,但她确实扔过,且扔的方向并不是河中,出现在河中是其他因素。她的话通过了规则的判断。
楚与寒冷眼看着地上那一坨肉泥躯体,她在考量这个虚构河神的可利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