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如铁,疾如风雨,转瞬间已经将这一层无形的阻隔踏破,竹影纷乱中,那恶少一行人已经出现在憩庵门前,十几匹高头大马一字排开,将庵堂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正在林荫间小憩的乔家轿夫一愣,紧接着勃然大怒。要知道乔家在皖县可非是一般人家可比,他家的家庙庵堂岂能任由人如此无礼?更何况此时两位小姐正在庵中,这些人来势汹汹,不但明显地没有将乔家放在眼里,而且还显得不怀好意。
四名轿夫虽然地位卑下,但他们一向依附于乔家这样的名门望族之中,平ri里人们碍于乔员外面子,自然也对他们有所礼让。所以此时虽然早已明明看出对方来头不小,但他们自知在这庐江境内,恐怕除去太守刘勋兄弟之外,还没有其他人家能够盖过乔家的声望,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忌惮。
四名轿夫相继站起身来,上前挡在庵堂门前,拱手问道:“诸位何来?此地乃是私人家庙,不接待外客,诸位还是请回吧!”态度不卑不亢,倒是颇有大户人家风范。
只见那为首的恶少模样的年轻人有些不耐烦地昂首望天,嘴角微撇,似乎根本对他们不屑一顾。旁边一个篾片师爷一样的人物察言观se,连忙翻身下马,走上前趾高气扬地对四名轿夫指指画画地说道:“你们这几个狗东西没长眼是不是?!在我家姚公子面前,这整个皖县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进去的吗?!快快让开,免得皮肉受苦!”
乔家轿夫一听,心中便是一震,为首一人连忙上前施礼道:“原来是姚大公子驾到,失礼莫怪!不过这是家庙,又是庵堂,其中只有几位师太住持,向来不接待男客,就连本家男子也只是祭祀祖先之时才会来此,更何况此时我家两位小姐正在庵中,诸位岂能随便闯入?小人素知我家主人与贵府素有交往,若是诸位硬闯我家庵堂,恐怕ri后大家不好看相!”
这轿夫虽是下人,但一向跟随乔员外出入于高门大户之中,见多识广,说话行事软中带硬,既不失礼数,又有理有据,那篾片登时语塞。
原来,这位恶少姓姚,也是皖县大户人家公子,而且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乃是太守刘勋的一个远房表侄。由于他在家中乃是独子,父母宠溺,再加上他自恃有刘勋这样一个太守表叔撑腰,平ri里一向飞扬跋扈,在城中欺男霸女,干尽了坏事。虽然那刘勋刘宇兄弟为人正直,然而市井之人总是会想当然地认为他们必然会回护于他,所以一直没有人敢于招惹于他,时间一长,更是助长了他目空一切的秉xing。
由于乔家姐妹一向名声在外,这位姚公子早已经觊觎良久,不过是因为二乔一向深居简出,他总是找不到机会而已。不想今ri出游四处猎艳之际,碰到二乔出游,这大好机会他岂会放过?所以才一路跟随而来,yu图非礼。
虽然乔家在庐江声望极隆,但在这位姚公子看来,整个庐江还有哪家能够与他的表叔刘勋向抗衡?而且他一向予取予求惯了,心里总是以为不管是谁家的女子,只要被他看上,那必然是手到擒来,毫不费力,而且还可以说是这些女子的荣幸。
此时听到乔家一个下人竟然敢于这样当面顶撞于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只见他突然间仰面一阵狂笑,然后翻身下马,一摇三摆地走到那位轿夫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打来,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混蛋!什么乔家何家?什么千金小姐?老子能看上她是她们的福分,一般女子想要伺候本公子还不够格呢!还不快滚!”
这姚公子本身练过一点武功,自认为这一耳光下去,对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轿夫必然是满面桃花开,连滚带爬。没想到这轿夫身手矫健,他手掌刚动,那轿夫脚下轻点,已经退后一步,他手掌已经击空。
这一来姚公子更是恼怒,他上上下下看了这位轿夫几眼,翻翻眼睛叫了起来:“哟呵?!看不出你这狗东西还练过几手啊!难怪竟敢顶撞本公子!来人啊!给我把这几个东西放翻了,咱们好进去会美人快活去!”
说完往后一退,一挥手,身后那十几名家丁大手一起答应着翻身下马,伸拳撸袖围拢上前,便yu下手。
正在此时,突听庵门内一个清脆的女生响起:“住手!谁家野人,敢在此地撒野?”庵门开处,一行四个相貌清丽的小丫鬟走出庵堂,俏生生在门前一站,满面怒容,眉宇间微露煞气。
只见那四名轿夫往后一退,身形移动间,已经和那四名丫鬟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圆阵,却正好挡在了庵门正前方,行动间动作优美,丝毫不见一点拖泥带水的气息,显见得是训练有素,彼此间配合默契。
原来乔家二位千金中的妹妹小乔与姐姐大乔不同,她除去喜欢琴棋书画之外,对武功阵法也颇有研究。只不过她虽然武功不俗,但终ri闭锁在深宅大院之中,却总是没有机会施展,更遑论真正与人动手过招了。
于是这位乔家二小姐便在家人丫鬟中挑选了四名少年和四名少女,各自传授一些武功阵法,一来是为了解闷,二来也是为了出游时可以防身。
这四男四女年轻聪慧,在小乔的调教下进步极快,若是单打一挑选出来,没一人的身手都已经不次于一个民间的普通武师。加上小乔传授的一些阵法合击之术,其战斗力已经十分强悍。
&n游,倒真的派上了用场。
梅香、兰心、竹韵、菊音,长风、飞虎、凌云、降龙,这八个年轻人由于整天跟随在两位小姐身边,在乔家下人之中地位特殊,所以也就养成了一种明显区别于其他一般下人的气质和xing格。并且年轻男女互相倾慕,只不过拘于礼法约束,平时很少有机会在一起耳鬓厮磨,这一次突发事件,倒无形之中给他们提供了这样的一种机会。所以虽然明知危险,但这些少男少女却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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