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裕直接摇头:“我不相信承王妃会做出这等事。”
许是平日里两人关系不错,常大人沉默了片刻,突然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道:“别不是因为承王妃同你家雪岚关系好,你就帮她说话吧?”
柳博裕瞪了他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皇上要你我联手彻查此案,我怎可徇私枉法?”顿了段,他补充说道,“我同承王妃见过几次面,先不说承王妃这人心计如何,但对人却是温和随性,与外界传言也相差甚大。老夫相信承王妃的人品应该不至于狠心到要亲手谋杀自己的父亲。”
常大人叹了一口气。“这事还真是棘手!”明明是一桩再小不过的投毒案,可却因为牵涉到的人各个身份不凡,让他们这些人无从下手。
柳博裕想到什么,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事还真是棘手。跟白夫人同去承王府的丫鬟小青说那些山药原本是宫中云嫔差老家的人送去承王府的。若那些山药不是承王妃动了手脚,那云嫔可就脱不了干系。”
原本就是送给承王妃吃的,若是承王妃没有送人而是自己服用,这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若是被皇上知道,这后宫怕是会惊起一番波浪。
到底是谁如此恶毒竟然要置承王妃于死地?难道是云嫔?
他们现在只能先把白府的事调查清楚,然后再去调查承王妃和云嫔之间是否有何矛盾。毕竟牵涉到后宫嫔妃,他们必须呈报皇上才行。
而正在这时,有白府的下人前来,说是白翰轻醒了。
常大人和柳博裕也没片刻迟疑,两人赶紧前往白翰轻所住的院子。
白府管家也去大厅将自家老爷醒来的消息通知了偃墨予和白心染。偃墨予吩咐血影和殷杜在大厅陪同白心染之后,就随管家去了白翰轻所在的院子。
白翰轻是醒来了,可对于下毒一事,他只是受害者,对此事算是一无所知。许是知道这一点,又或许是偃墨予也同时在场,常大人和柳博裕两位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出了他们是受皇上差遣前来调查此事,并对白翰轻慰问了一番。
毕竟白翰轻在朝也是官居一品的大学士,发生了这样的事,皇上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
白翰轻没想到偃墨予会亲自前来,得知夫妻俩都来了白府之后,他赶紧朝管家虚弱的招手:“将大小姐以前住的地方收拾干净,让承王和承王妃前去休息。”
如今那个女儿身子有多矜贵,他可是清楚的很。先别管是不是这个女儿做下的事,若是她在自己府里有什么闪失,到时只怕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对他的安排,意外的,偃墨予没有拒绝。
“有劳岳父大人了,那今晚本王和染儿就在白府住下。”
管家见状,于是赶忙派人去白心染曾经住过的偏院收拾打扫。
偃墨予念及白心染一人在大厅,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也就离开了。
那常大人一见偃墨予走了,这才赶紧出声:“我说白兄,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啊?”
得知张氏和贺兰氏还未醒来,白翰轻一脸的揪心。被常大人问起,他连连摇头叹气:“此事我也无从知晓。内子如今还在昏迷之中,怕是要等她醒来之后才能问明情况。”
常大人很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严谨认真的说道:“这一次你一家三口遭遇不测、险些性命不保,皇上格外重视,特派我和柳兄二人前来调查此事。现在唯有等嫂夫人醒来才能知晓事情经过。你身体不适,我和柳兄也就不多打扰了。这里我们会安排人值守,这两日如有不便之处,还望白兄见谅。”
白翰轻虚弱的点头:“有劳常大人了。”
他偷偷的撇了一眼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柳博裕,自从两人亲事黄了之后,两人在朝中也极少说话。毕竟白家当时的确是丢了很大的面子,他心里是真的有些恨柳家的人。
可如今两家子女一个失踪,一个进了铁骑军,这桩婚事算是彻底告吹了。不过好在自己儿子争气,将白家所损失的面子给挣了回来。现在的他只会以子为荣,对于柳家的人,他心中反而没那么多恨了。有时候他甚至有些庆幸,幸好这桩婚事没成,要是成了,豪儿他还能投身铁骑军吗?
要知道,蜀夏国历代皇帝最欣赏的就是文武双全之人,在朝能辅佐君王定国,在外能制敌安邦,就算豪儿满腹才华,能博取一个功名,以后也不会有多大作为。文官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只会吹嘘拍马的人物,哪怕官位再高,手中也不可能掌握多大的权利。
在蜀夏国,像他这般的一品文臣,其手中的权势还不如一个二品武将。
如今豪儿进了铁骑军,只要他能努力奋发向上,假以时日,一定会比他这个做爹的威风。
所以在某些时候,他还得感谢那名女子,若不是她,豪儿定是不能下决心从武。
见柳博裕一直不愿同他说话,白翰轻沉默了片刻,还是主动的朝他说了句:“有劳柳大人前来探望老夫。”
听到他对自己说话,柳博裕愣了愣。两人以往关系算是不错,但自从两家亲事告吹以后,他心里对白家多有愧疚。而且他也知道白家人如今对他们柳家有很大的怨怒,如今听到白翰轻主动同他说话,他多少觉得有些意外。
回过神来之后,柳博裕心底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本来心里还颇多尴尬的,但此刻随着白翰轻的主动招呼突然就释然开了。
“白兄客气了,此乃老夫职责所在,白兄不必多礼。望好生休养早日康复。”
两人虽然客气,也显得有些疏离,但很显然有些冰释前嫌的味道。
而在偏院中
白心染随偃墨予住进了出嫁前住过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