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婉转轻揉,就像她的目光,丝丝密密缠绕在谢霖钰的身上,轻揉却又妩媚至极。
萤火虫就飞绕在渡口周围,并未扩散开去,就像是带着光亮的蝴蝶一般,随着萧芮的动作,一起起舞。
这支舞,绝美,连谢霖钰都不得不承认,萧芮长大了,长大到,他看着这支舞,也会心漏跳了半拍。
少女为一个男人起舞,是因为什么?
谢霖钰心中洞明,他本垂落在身侧的双手,背到了身后,交叠在一起,微微用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嘴角本挂着的疏离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知何时也没有了。
他褪下了面具,而是作为一个男人,欣赏完了这支舞。
可在笛声结束的刹那,他又回来了,戴上了面具,温柔却又残忍。
萧芮一曲舞闭,微带着娇喘,停了下来,期待地看着谢霖钰,她那么努力,他应该能感觉得到吧?
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谢霖钰端正地行礼,压低了身体,说道:“县主舞姿动人,只是却是错了对象。”
萧芮不敢置信,茫然道:“钰哥哥,你说什么?”
谢霖钰并未直起身子,他不敢望向那对无辜的眸子。
只是口中却说着最残忍的话:“县主,我此生,不会娶妻。你的心意,我万分感激,但也仅能到感激为止了。”
萧芮眸中不自觉地凝了许多许多的泪光,但她不想当着谢霖钰的面哭出来,她只是颤着声问道:“为何不娶妻?是我不够好吗?”
谢霖钰:“是我所走之路,偷窥天机,恐命不长久。这辈子,已是子嗣无望。县主是尊贵之躯,该得人间最美满之姻缘,做大梁最快乐的姑娘。”
萧芮心中剧痛,不管不顾道:“这些我都不在乎!钰哥哥,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从小到大,我都喜欢你。你看我一眼也好,不看也好,我都喜欢。我喜欢了一辈子,你让我如何再喜欢旁人,又如何再嫁给旁人?”
谢霖钰叹了一口气,终是直起了身子,看向那此刻仿佛摇摇欲坠的姑娘,心口钝钝的。
突然间,一只萤火虫停在了他的肩头,而后慢慢地熄灭亮光。
“再喜欢的东西,也有腻的一天,再想记住的人,也有慢慢淡忘的一天。县主还年幼,当你遇到比我更好的男子,当你遇到那个命定之人,便能找到答案了。”
“你骗人!那为何哥哥还念着薛姐姐,祖父临终前仍旧记着祖母的音容?”
谢霖钰不想骗她,他的声音低沉如水,却也暗藏了一丝温柔:“那是因为,他们就是彼此对的人。也许这样说,你会难受,可我必须要说。我非良配,县主,你我之间,绝无可能。我心如匪石不可转,我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也绝不会为某个人,某件事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