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簿听后满意了,“那民女回那边去了。”慕容惊鸿和楚贵妃对她道了两声谢,目送她走向他们的洌儿,看到他们的洌儿一直紧张又期待的望着这边,夫妇俩心中暖融融的。“那孩子,他是不好意思跟父母说避子汤这种事,才会一直去烦燕神医求她帮忙吧?”“亏我还以为他开窍了,懂得追媳妇儿了呢!”夫妇俩吐槽了一下,对视一眼,两人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眼中情意绵绵。慕容惊鸿说,“等会儿记得告诉你身边的大宫女一声,我们若是忘了,她们也会记得提醒你喝避子汤。这种危及性命的大事,万万不可忽视。”楚贵妃点头,“好。”她心中有些忧虑,前几天洌儿的身体无碍了,皇上和她都很高兴,于是接连几晚都恩爱过……不知道如今会不会已经有了?阿簿在慕容元洌身侧坐下,他赶紧站起身,将宫女重新端上来的热茶恭恭敬敬送到手上,煞有介事,“多谢燕神医。”阿簿瞧了他一眼,接过茶杯,“别以为我吃你这一招,这次是看在你带人闯入凤藻宫帮了我,我帮你一回,下一次你再这样在我耳边叨叨叨,我会直接打晕你。”慕容元洌失笑,这样认真警告他的衡儿他娘,真的有点可爱。他说,“好,我记下了,今后一定不再如此叨扰阿簿。”绿得像一只绿毛乌龟他看了一眼阿簿平静的面容和优雅贵气的坐姿,好奇的问道,“对了,皇后给你下的药,三哥说你是用银针扎穴位控制住了药性,能不能教一教我?若是今后有人给我下了药,我也好扎自己一针解除药性。”阿簿侧眸看他,“那是我骗你三哥的,这种药只能服解药才能控制药性,靠扎针根本不行。”慕容元洌惊诧的盯着她,“那你体内的药性……”阿簿平静的说,“一直没解。”看了一眼震惊的他,她淡淡的补充,“忍过去了就好了。”慕容元洌:“……”任何女子中了这种药都会迷失自己,做出失礼的事来,结果你却这么平静这么淡定的说忍一忍就好,不吃解药也跟没事人一样,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真的没事?我去给你叫个太医来。”阿簿摇头,“没事,不必麻烦。”她感受了一番身体里的燥热感,说,“大约还有一刻钟,药效就消失了。”慕容元洌深深看了眼她,然后抬头望着前方撒欢的衡儿。他忽然不知道是该佩服这个忍耐力极强悍的她,还是该庆幸六年前那个燕知微不是她。若是六年前换做是她,她中了药也能跟没事人一样淡定的坐着,哪里会闯入他房间,哪里会有衡儿这个小可爱的出生?在凤仪宫里待了大约半个时辰,慎刑司的人来了。他们送来了周童的供词。皇后姜雨瑶这些年做了多少恶事,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周童都一样一样交代完了。慕容惊鸿和楚贵妃将供词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看了足足一刻钟才看完。他将供词交给付长海,任凭那些嫔妃伸长了脑袋想看,他也完全没有给她们看的意思。他只叫来三王爷,慕容元洌和阿簿。“今日皇后设计老三和燕姑娘一事,周童已经招供了。”慕容惊鸿看着这三人,缓缓说,“皇后的目的是,拿捏住老三和燕姑娘私通的把柄,到时候威胁燕姑娘带着衡儿嫁给老三。她说,没儿子不可悲,可悲的是刚刚认回来一个儿子,结果儿子他娘却带着儿子嫁给了自己的三哥,从今以后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管别人叫爹,管自己叫四叔……她说,这绝对能把洌儿和楚贵妃活活气死,让他们母子俩丢人丢遍全天下。”三王爷跟慕容元洌对视一眼。三王爷深深的为皇后的阴损感到害怕,这女人太毒了!若是事情真的按照皇后设想的那样发生了,不仅四弟这个“绿毛乌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他这个抢了弟媳妇的家伙也一样会身败名裂啊!慕容元洌则是想到了胡侍姬所说的前世。恐怕在胡侍姬的前世,三哥和燕知微也是被皇后暗算设计了吧?两人被皇后拿捏住了把柄,燕知微不得不带着衡儿嫁给了三哥。母妃恐怕是因为先失去了儿子紧接着又失去了孙儿,受此连番打击才会疯魔一般的求子,最后落得难产而亡的结局……慕容元洌阖眸压下眼中的杀意。不必他动手,父皇今日就会处死皇后,这个蛇蝎妇人再也不能兴风作浪。抢上山做压寨夫人慕容惊鸿将审讯结果告诉了三人,又严厉的训斥了三王爷一番,警告他要修身养性别再风流,然后就挥挥手让三人各自回去坐下。又一个时辰后,金龙卫前来禀告,镇国公夫妇已经见完了皇后,皇后已被灌下鸩毒七窍流血而死。看到了想要的结果,慕容元洌和阿簿便叫上燕衡,跟皇上和楚贵妃告别。楚贵妃抱着燕衡依依不舍好半天,才让燕衡带着从她私库里挑的几箱子宝贝离开。乘坐马车离开宫闱,在宫门口,阿簿看到了蹒跚前行的镇国公和他夫人。两个老人家弓着腰相互搀扶着往前挪步,明明衣着华贵满身珠玉,可白发苍苍满脸泪痕的他们却比街头乞丐还要叫人感到悲伤。慕容元洌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帘子,不忍再看。“他们本来就只有皇后一个女儿,如今得知亲生儿子二十几年前就死了皇后手中,皇后今日又被处死,这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今后再无一个亲人……”他轻轻叹了一声,“我真怕两个老人家熬不过去,就这么去了。”镇国公是曾跟随皇祖父打天下的开国功臣,他为大曜国,为他们慕容家的天下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尤其是皇祖父驾崩后,外敌蠢蠢欲动,是镇国公一马当关震慑住了外敌,护住了父皇,护住了慕容家的天下。看到一个英雄人物,晚景如此凄凉,他心里非常不好受。阿簿看着他情绪低落的哄着睡着的衡儿,跟他说,“其实,镇国公还有一个孙儿尚在人世。”慕容元洌蓦地抬起头看着阿簿,“真的?”阿簿点头。慕容元洌吃惊又疑惑的问阿簿,“难道他死前已经成亲了?可皇后既然要杀人灭口,连她的亲生父母都没有放过,又怎么会放过他的妻儿?”阿簿想起生死簿上看到的记载,忍不住想笑。她摇摇头说,“他没有成亲。他爹镇国公英武俊朗,他娘国公夫人貌美如花,他自然也长得不差,所以,他曾经被山匪抢上山,做了一段时间的压寨夫人——”慕容元洌面色有些古怪,“那山匪,是个女子?”阿簿点头,“对,那是个彪悍的女匪,见色起意就把镇国公的儿子抢上山了,后来有了身孕,觉得人家没有了用处,就又把人扔下山去了……所以,镇国公的儿子的确留下了血脉,可那是人家女匪养来继承她山寨的继承人,她怎么会愿意把儿子还给镇国公?”慕容元洌:“……”真是个神奇的女子,她对镇国公的儿子“见色起意”,只是觉得那个美男子能让她生出个好看点的儿子,仅此而已?所以才对人家毫不怜惜,用完就扔?这样的奇女子,慕容元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过知道镇国公还有孙儿活着,他是高兴的,“我能将这件事告诉镇国公吗?”阿簿点头,“随你。”慕容元洌吩咐车夫停下,将燕衡小心翼翼的放在阿簿怀中,然后下了马车快步往后面的镇国公夫妇走去。镇国公夫妇正在双双抹泪,看到慕容元洌,两人压抑着悲伤,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