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簿看着台阶上这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昨天还在跟越江县的县丞颠鸾倒凤,今天就敢教别人什么是礼义廉耻了?阿簿淡淡问郑丽红,“我要是没记错,嫁给县丞儿子的是你大女儿吧?”郑丽红得意的看着阿簿,“你一向不是最不待见我们母女几个吗,现在问我女儿知琴做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今天回来是不是有事求县丞帮你办,所以来跟我们家知琴套近乎?我告诉你,没门儿,我们家知琴是不会帮你这种未婚生子的贱人的,别玷污了我们家知琴的名声!”阿簿平静的跟郑丽红说,“你想多了,我要是有事求县丞帮忙,何须找你大女儿,我直接找你多方便?毕竟你大女儿只是县丞的几个儿媳妇之一,可你却是县丞如今最疼爱的红颜知己,你的话比你女儿的话有分量多了,不是么?”阿簿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都惊呆了。他们诧异的盯着郑丽红看,又没忍住互相跟身边的人交头接耳,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你们说这是真的吗?如果燕家大姑娘说的是真的,那郑丽红可是跟自己的亲家公乱搞关系啊,这可比在家里偷偷养汉子还丢人!”“如果这是真的,她郑丽红是怎么好意思说出‘礼义廉耻’四个字的?”“我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吧?郑丽红要是跟她女儿的公公乱搞关系,岂不就是偷她女儿婆婆的男人?她女儿今后如何面对自家婆婆?”“嫁了人的都知道,当婆婆的要正大光明的虐待儿媳妇有的是办法,今后郑丽红她女儿岂不是要被虐死在那婆婆手里啊?”吓破胆的渣爹处于事件中心的郑丽红在阿簿说出那句话时就冻住了脸上所有得意的表情。她睁大眼睛望着阿簿,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轻轻颤抖。听着那些围观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她背脊更是窜上一股子寒意,她要不是掐紧掌心努力维持着冷静,这会儿怕是已经瘫软在地上。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愤怒的指着阿簿,“燕知微你休要胡言乱语!你以为大家会信你这种荒谬的话吗,谁都知道继女跟继母天生不对付,你这是存心污蔑!污蔑!”她摇着头,用失望的眼神看着阿簿,“燕知微啊燕知微,你恨我我理解,可你为什么要编造这种谎话?你说我偷人,这不是连你爹一块儿羞辱了么?你爹生你养你,他哪里对不住你了?就算你觉得我和你爹对不住你,那你大妹妹又做错什么了,你要让她在夫家没脸待下去?”郑丽红如此质问阿簿,倒是让围观的百姓们相信了她三分。继母和继女的确天生就不对付,谁知道这些话会不会是燕家大姑娘在血口喷人呢?郑丽红身边的燕天雄一开始也被阿簿的话惊得五雷轰顶,不过此刻听到郑丽红的质问,他立刻相信了郑丽红。看,他妻子一点都不心虚,他相信他妻子不会做出那种丢人的事,一定是燕知微这贱人在胡说八道!他一边撸袖子一边愤怒的朝阿簿走过去,“你这混账东西!你一回来就污蔑你继母,看来是老子打你打得太轻了,你没长记性!”他气势汹汹的走来,被他揍过的燕衡吓得缩在慕容元洌怀里,“爹爹,外公他打人好凶的!爹爹你要保护我,你要保护娘亲!”慕容元洌在燕天雄距离阿簿一丈距离时,从腰间摸出一枚暗器,手腕一震,暗器快准稳的钉在燕天雄靴子前端!“再过来,暗器钉住的就不是你的靴子,而是你的脚趾头了。”“……”燕天雄僵住了。他低头看着深深扎入自己靴子的暗器,就差黄豆大小的距离,那暗器钉住的就是他的脚了!他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慕容元洌,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你……你你你……你是武林高手?”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那门不是你们扔的霹雳弹炸开的,是你用武功震碎的?”他知道市井里有些人会买霹雳弹防身,那是一种扔到地上发生撞击就会炸开的东西,他刚刚一直以为他们家门是被霹雳弹炸开的!慕容元洌淡淡看着他,“是,你家门是被我震碎的,你如今还要我赔偿你家门吗?”那冷漠的眼神,让燕天雄抖了抖。他连连摇头,脸色煞白,“不不不,不用了,一扇小破门而已,哪里敢要大侠赔偿?”他又看向阿簿,眼里虽然还有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恨意,但语气却被迫好多了,“知微你也是,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爹,女婿他是个大侠呢?”他拱手客客气气的跟慕容元洌说,“快快快,屋里请,你们站了这么久了,一定累了吧?快进去喝点茶歇歇脚,我再备宴好好跟女婿喝一杯!”慕容元洌侧眸看了一眼阿簿,对燕天雄说,“那就不必了,你退到一边去,让阿簿把你继夫人偷人的事说个明明白白。”继母身上的痕迹暴露燕天雄握紧拳头,强笑,“女婿啊,知微啊,这种事不好乱说的,我相信你们继母不会做出那种事……”阿簿看着燕天雄,“相信?当年你的亲生女儿声嘶力竭的跟你解释,说她是被你的继夫人郑丽红下了药才会失身于人,她没有跟男子私通做丢人现眼的事,一切都是郑丽红的陷害,你相信过吗?当初你不论如何也不信你的亲生女儿是清白的,如今倒是很很相信郑丽红的清白?”燕天雄表情微微一僵,他下意识解释,“你继母……”阿簿摇头,“我没有继母,我连爹都没有,哪里来的继母?”她平静的看着燕天雄,那双清透的眼里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却让燕天雄不知怎么的踉跄后退了一步。阿簿不再跟燕天雄废话,她看向台阶上正在扮演“被继女陷害的无辜继母”角色的郑丽红。“你说我胡言乱语污蔑你,我究竟是不是污蔑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阿簿目光落在她脖颈下方,“你那衣裳下面,应该还藏着不少周县丞留给你的痕迹吧?”郑丽红心慌极了!她不知道阿簿是如何知道她和周县丞的事的,甚至连周县丞在她身体上留下了一些痕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现在继续说谎话极有可能会被阿簿拆穿,可是她总不能因为心虚就什么都不辩解了,直接认了吧?她必须赌一赌!她手指颤抖着指着阿簿,愤怒斥责阿簿,“燕知微!你说话注意一点分寸!即便你不承认我这个继母,我也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空口白牙说我身上藏着别人留下的痕迹,难道是要逼我脱掉衣裳自证清白不成?可你问问你周围那些妇人,咱们做女人的有谁敢如此自证清白?有谁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呵,你就是打量着我不敢脱,才故意污蔑我是不是?”她抬手按着自己的衣裳领口,一副忠贞不屈的模样,“我告诉你,我就是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自证清白,也不会随了你的意脱掉衣裳!我今生只嫁给了你爹一个人,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我干干净净,我无愧于心!”她说完,恨恨的盯着阿簿看了一眼,转身就往旁边最近的一根柱子撞去!阿簿示意慕容元洌出手。慕容元洌点头,正要用内力将郑丽红冲撞开,谁知道阿簿却跟他说,“她要撞柱子不必管,你用内力震碎她背后的衣裳。”慕容元洌手指一顿,不可思议的望着阿簿。阿簿丝毫不尴尬,坦坦荡荡的与他对视。他盯着阿簿清透明亮的眼睛一息,薄唇微勾,“好,如你所愿。”他掌心里彭拜的内力席卷而去,眨眼间就到了已跑到柱子前面的郑丽红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