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丽红假模假样的控制着力道去撞柱子时,那内力也击中了她背部。所有人都听见了布帛裂开的一声轻响。所有人也都看见了郑丽红背上的衣裳顷刻间化作八块四下散开,露出里面保养得极好的肌肤。而那肌肤上,红色的斑痕星星点点,从腰部一直蜿蜒到脖颈下方,就像一丛盛开的红梅一样吸引人的目光。渣爹为继母说谎遮掩只要是成了亲的人,就没有人会不认识那是什么!看清那东西后,像是有一颗炸弹在围观的百姓中间轰然炸开,大家纷纷议论起来。而郑丽红在衣裳破碎的一瞬间也察觉到了被凉飕飕的风吹着肌肤的感觉,她都顾不上撞柱子了,伸手往后一摸,竟摸到了温热的背脊!她大惊失色,尖叫一声后赶紧转过身面对大家,抵着柱子将背部遮掩住。她无比羞愤的握紧拳头,恶狠狠的盯着阿簿和慕容元洌,尖声嘶吼:“贱人!贱人!”她指着阿簿,“你也是个女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来!你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撕开我的衣裳,你的心好恶毒啊燕知微!”围观百姓也纷纷看向阿簿。正在唾弃郑丽红的他们,也分出了两分精力来唾弃阿簿。的确如郑丽红所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男人都知道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撕毁女子的衣裳,怎么燕家大姑娘就能这么恶毒呢?阿簿没有将围观百姓的议论放在心上,她看着郑丽红,“你背上的痕迹,你作何解释?”郑丽红脸色白了白,然后冷笑着说,“燕知微你可笑不可笑!我是嫁了人的妇人,我夫君还健在,他没死!我跟我身体健康的夫君有点闺房之乐还不行了是吧?我身上有一点痕迹就是偷人了?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说到这里,她求救似的看着燕天雄,“夫君,你快告诉燕知微,我没有偷人,我没有给你戴绿帽子,我是清白的!”她在赌,她赌燕天雄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否认她身上的痕迹是他留下的。她赌燕天雄这个好面子的人不会承认他被戴了绿帽子,不会让他自己成为全城的笑柄!就算事后燕天雄会打死她,她也得在这个时候维持她的尊严。否则她跟女儿的公公发生了关系的事一旦坐实了,她女儿在夫家如何做人?燕天雄果然没有辜负郑丽红的期望。他在看到郑丽红背脊上的痕迹时就已经相信了阿簿的话,他也在那一瞬间想了一千种弄死郑丽红的法子。他甚至想过转身回府,将郑丽红扔在这里承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可是这会儿郑丽红当着大家的面说那痕迹是他留下的,他却必须将所有弄死郑丽红的念头压下,他必须认了这事儿!他燕天雄要了一辈子的面子,他不能临到老了还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是绿王八!所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没事人一样,点头说,“没错,那是我做的,昨晚我喝高了,兴致不错……”他扫了一眼大家,“我跟我自己的妻子找点乐子,这有什么不行的?你们这些人给我闭嘴啊,别再扯到周县丞身上,那可是县丞大人,你们不想要命了?”见百姓们并没有被区区一个县丞震慑住,他继续跟百姓们说,“你们都是没脑子吗,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堂堂县丞大人,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啊?他要是想找女人难道不会去寻二八年华的美丽妇人吗?他是脑子有病啊才来找我们家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燕天雄,你不是太监吗说这话时,他眼神阴鸷的眼神盯着郑丽红,恨不能用最恶毒的语言来羞辱这个贱人。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假笑着问大家,“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要是有权有势,你们会去找年轻姑娘,还是找个半老徐娘?何况那半老徐娘还是他儿媳妇的亲生母亲?你们觉得县丞大人会这么饥不择食吗?人家那是读书人,讲礼仪有涵养,人家做人有底线,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啃得下嘴的畜生!”燕天雄借着这个解释的机会,将郑丽红和县丞都骂了一通,才勉强解气了。而他的这些话,也让百姓中的男子深以为然。他们看了一眼郑丽红。虽然这个女人还算是有姿色,可比起年轻貌美的女子还是差得远了,县丞大人怎么会看上她这种货色呢?“……”郑丽红沐浴在这样的眼神里,又气又恨。虽然很高兴大家终于不再怀疑她偷人,可被人用这种瞧不起的鄙夷眼神看着,这对骄傲惯了的她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和打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阿簿,“燕知微,你爹都亲口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来吧,不管你还有什么污蔑之言,你都尽管说,咱们今天在这里一次性说个清楚,省得过两天你又来找茬!”她挤出两滴眼泪,可怜的低头哽咽道,“反正今天我已经被你羞辱到这个地步了,我什么都不怕了,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大不了我拿这条命陪你玩!”人群里有不少女人都开始同情郑丽红。多可怜的继母啊,竟然被继女欺负到这种地步了,造孽哦,造孽。她们又厌恶的看向阿簿。多恶毒的继女啊,自己当年偷人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要诬陷继母偷人!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啊,不仅想害继母声名扫地,还想害得异母妹妹在婆家没脸待下去,这继女的心怎么能这么恶毒呢?阿簿不在意这些人的厌憎视线。她看向燕天雄。她刚刚就是故意给燕天雄挺身而出保护郑丽红的机会,不让燕天雄承认郑丽红身上的痕迹是他弄的,她又怎么好接着说他身体有隐疾呢?如今正好,燕天雄跳出来了,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往下说了。“你说,郑丽红身上的痕迹真是你留下的?”阿簿平静的问燕天雄。燕天雄垂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握紧,他恨郑丽红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他更恨燕知微这个孽障女儿!这种事明明可以私底下跟他这个爹说,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来?这个孽女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爹!他用怨毒得足以杀人的眼神盯着阿簿,冷笑,“自然是我留下的!怎么着,你还要管你爹的房中事?燕知微,你是个姑娘家,你多少得要点脸吧!”人群哄然而笑。哪有大姑娘管爹和继母的房中事的,这位燕家大姑娘可真是不要脸!阿簿表情平静,没有将燕天雄的恶意当回事,反正她马上就会让他感受到更大的恶意。她问燕天雄,“那就奇怪了,大夫不是说,你如今的身体与太监无异么?究竟是你为了维护郑丽红而在撒谎,还是那些入燕府为你诊断过的大夫在撒谎?”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正冷笑着的燕天雄突然表情僵硬了。他极快的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百姓,然后愤怒骂阿簿,“混账东西!胡说八道!谁说我跟太监一样?你让他出来对峙!”阿簿淡淡的说,“让人家大夫出来对峙就没必要了,不过燕府应该还有你让人偷偷摸摸熬药的药渣,需要我找人去把那药渣拿出来叫人分辨仔细,看看是不是你用来治疗隐疾的药么?”燕天雄没想到阿簿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顿时慌了。惊诧的百姓们一直盯着他,见他露出惊慌之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给阿簿他们敲门那个中年人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燕家叔叔,原来你不行了啊?你们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生出个一儿半女的,莫非叔叔你已经不行十几年了?”中年人啧啧感叹,“十几年啊,也难怪燕家婶婶耐不住寂寞,要跟亲家公红杏出墙了!这真不怪燕家婶婶不守妇道,试问哪个女人能忍住十几年的空虚寂寞啊,你们大家伙儿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