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走了之后,严晓春难以成眠。当初怀着向往纯洁美好爱情的心情接纳了刘伟,却没想到因此伤害了弟弟的感情。弟弟在矿上干活,要不运煤,要不靠装车卸车挣钱,干的全是卖命的体力活。她不忍心看着弟弟受苦,更担心弟弟在井下的安危,而想要弟弟有个好的环境,好的工作,这点只有刘伟能帮忙。可是,弟弟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刘伟呢?
正在想着问题时,走廓里传来两个女服务员低声谈话的声音。
“你知道203号房间住的是谁吗?”
“是峡谷庄严泽实的女儿。听说她读书可厉害了,是个才女,在墉湖镇很有名气。”
“可是刚才那个进去的年轻人是谁你不知道吧?”
“是她的男朋友吧?”
“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是谁?”
“乌山煤业有限公司的刘董事长。”
“嗬!刘洪天的儿子,难怪开着小车过来的。看他的衣服普普通通,倒看不出他家很有钱。”
“你以为别人像你,挣了点钱就赶快买套名牌衣服啊?人家可不稀罕。”
“你干吗扯到我身上?对了,这事有点不太对呀。”
“什么不太对?”
“严泽实死了以后,他的矿不就是刘洪天接手了吗?严晓冬一听到‘刘洪天’三个字,就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而且,刘洪天每年请矿工吃饭时,他从不参加。可是,严晓春居然和刘洪天的儿子谈恋爱,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上刘家的财产了吧。”
“哼,为了个人幸福,居然忘记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你可别乱说,是谁害死严泽实的,公安局也没查出来。”
听到这些,严晓春终于明白弟弟不喜欢刘伟的真正原因了,原来刘伟是刘洪天的儿子。
第二天,当刘伟叫醒她的时候,她仍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头脑一片混沌。
早餐的时候,严晓春只吃了一小碗稀饭就再也吃不下了。弟弟的事令她难以下咽,像有什么梗塞着她的食道。
“你多吃点吧,身体要紧。”刘伟关切地说道。
“不啦。”严晓春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叫刘洪天?”
刘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是。”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曾有过了解我家人的想法吗?你从来没有过。”
“可是,你父亲是柚木的首富,我家是墉湖有名的贫困户。在墉湖镇,大家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吗?认为我想傍大款。”严晓春痛苦地说道,“更重要的是,你父亲和我父亲以前是煤矿合伙人,煤矿被炸后,我家家破人亡,你父亲却摇身一变成为当地的富豪;我父亲死于自己挖的矿井,你父亲却发迹于我父亲所挖的矿井。我居然毫不知情地和你在墉湖镇招摇过市,你叫他们怎么想?”
“晓春,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从谈恋爱到今天,完全是出于我对你的一片深情。我是爱你的,我们之间相爱,与我父亲,与墉湖镇的人有何相干?”
“可是,你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你父亲的身份和地位?是怕我知道后会远离你吗?”
“不是。”刘伟迟疑地回答。
“那是什么原因呢?”
“嗯……我……我……”
“为了你,我可是失去了亲爱的弟弟。”严晓春控制不住又流出眼泪,“他一定知道了你的身份。”
“对不起。”刘伟跪在严晓春的面前,诚恳地说道,“晓春,如果能挽回你弟弟的生命,我愿意为你做出一切的让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不喜欢我,也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痛恨有钱人。”
“我也不了解我的弟弟。”严晓春一脸痛苦的表情,“自从父母出事以后,他整个人变了,不与人交谈,整天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我写信,他不回;打电话,他不说话;就算见了面,也聊不了几句话。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是不是你们姐弟之间有什么芥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