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如玉的面孔上,有自唇角溢下的血线,身形却仍然如苍松翠竹般屹立不动。
“住手!”一道巨大的威压,伴随着一声自远而近的断喝传来,就连还在对战的杨新叶几人也生生地停了手。
众人抬眼望去,自半空掠来一位白衣飘飞的中年人,如墨的发丝随意束在脑后,广袖飞扬之中,尽显书卷气息,那与世无争的风华让人一览无余。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身佩长剑的少年,亦是剑眉星目,白衣劲装拢身,虽然稍显稚气,但那温文尔雅的出尘气质,也让所有人心生赞叹。
“师父。”立在半空的江牧尘已收敛龙影,对着近前的中年人恭敬行礼,稍稍缓气之余,又飞快拿眼看向地下的杨新叶。
“嗯。”在江牧尘身侧顿住身形的剑圣,亦同样扫了杨新叶一眼,继而移回目光,对着南宫岙道:“你们三个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合力对付我徒儿,到底是要脸不要脸?”
莫说南宫岙三人被骂得老脸微红,就连地上所有的云罗中人都嘴角微抽,敢这么不留情面骂人的,也只有闻名天下的剑圣东方奕了。
“东方奕,说话可得凭道理,若不是令徒强闯我云罗幻境,今日之事,又从何而来?”南宫岙毕意是一方古城的曾老,就算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但还是得硬着一口气。
“哼,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东方奕依然毫不客气地喝道:“前日你们骗我徒儿深入秘境之事,想必也不用我多说吧?若你们再想一试身手,我来陪你们过几招如何?”
南宫岙一下子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谁不知道这东方奕当年手持御星,横扫人间少有敌手。
如今三人合力打他的徒弟都未分出胜负,再跟东方奕对战?开什么玩笑。
“既然你们不敢,那么老夫也就不奉陪了。”东方奕眼底滑过冷潮,转身看向江牧尘,沉声道:“尘儿,跟为师回玄虚峰。”
江牧尘闻言,立刻躬身低声道:“师父,徒儿现在还不能走。”
东方奕毫不意外地看了看江牧尘,又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下的杨新叶,微微叹息,道:“你有为师来带走,人家自然也有,你又何须担心?”
江牧尘自是不放心将杨新叶一人留在这里,看了眼东方奕,略一沉默,低声道:“师父有所不知,新叶不是东荒人,师门恐怕也不在东荒。”
东方奕看着自己的爱徒,眼底的怜惜一晃而过,道:“既不是东荒人,那就更没必要因她而涉险了。”
江牧尘闻言,恭敬有礼地对着东方奕深深行礼,道:“师父,从小到大,我从未违逆过师父半分心意,这一次,还请师父宽恕徒儿无礼。”
说话之时,白皙修长的大手已紧握御星剑,话音落,人也飞快地往地下掠去。
然而,在他身后,白色身影一晃而过,江牧尘只觉后颈一麻,便虚软地倒下半空,却没有掉下去,而是被东方奕伸手托住。
东方奕身后的少年也身形一晃,掠过来一把扶过昏迷的江牧尘,将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头,低声道:“师兄。”
自然,回答他的是江牧尘已经人事不知的玉般面孔。
“走。”东方奕冷冷看了眼南宫岙和地上的众人,转而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