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木林急疯了,对于姜小珞自虐的行为,他急忙摁下床头前的按铃,来的还是刚才的医生,后面跟着个推车护士。
“医生,他手里有碎片。”
医生一看就明白状况了,手里拿着剪刀和棉花,把着姜小珞的手腕用棉花沾了酒精滴下,伤口受了刺激,姜小珞皱着眉头把手松了开来。
医生立刻捏着他的手把玻璃碎片取掉,用酒精棉花擦拭伤口。一边还问向双木林:“你这朋友受什么刺激了?”
“他男人不见了。”
医生倒也没觉得惊讶:“我觉得你应该给他看看心理医生。”
“不管用,我也说了很多话了,他说……”双木林把姜小珞自己说的情况告诉给了医生。医生听完冥想了一会:“去精神科看,遗传精神病虽然没有发作前跟常人无异,但是一旦有诱因引发它是不受个人意志控制的。”
双木林想了想,也引起了重视,应了声恩。
……
所以当姜小珞醒来看到姜涛在病房里的时候,显然是吃了一惊。
“总得通知你家人知道吧,所以我翻了你的手机。”双木林是不知道姜小珞与姜涛之间那点事的。
人已经来了,姜小珞也没当着外人的面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是对自己的亲人,显然话也很少。
双木林默默地退下了,亲人在一边帮助总比他有效多吧,双木林是这样想着的。
沉寂,非常安静。父子俩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相互对视着。
姜小珞其实是不想让姜涛看到自己这一面的,那只会证明自己过的不好,又会被姜涛拿来说教了。
父子俩许久未见,倒是生分起来了。
姜小珞不知道双木林跟他说了多少情况,等着姜涛先开口。很可笑,跟自己的父亲说话,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开口。
老人常年课堂讲课,得了咽喉炎的嗓子很沙哑,但同时也是因为他确实是老了,头上花白的头发早已遮掩不住。
“以前你信誓旦旦地说过,你会和楚少屿在一起过一辈子,你看你现在呢,半辈子都还没过去,怎么说一辈子?”
“你现在这种自残的行为是什么你知道吗?你内心脆弱,遇事退缩,还拿你的病当借口,就是孬你知不知道?你跟你妈不一样,你说你跟同性处对象,可你也是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可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像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很大的怨气,你怪我的偏袒,怪我的不理解,这点爸爸欠你一句道歉,没有相信自己的儿子。”
“但你和楚少屿的事,爸爸现在并不能够完全接受,不是每个父母都这么看得开,楚少屿他家人不也没同意?我选择了不闻不问,虽然曾经阻挠过,但现在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了。我所希望的,是你用你们的结果来向我对抗,证明给我看,你就是和他过的很好。爸爸心里虽然并不乐意,但不得不接受。形式我可以忽略,我只要知道我的孩子过的好就行了。”
“算爸爸求你,不要像你妈妈那样。”
失去妻子的丈夫,和儿子形成隔阂俨然成了陌生人的父亲,姜涛心里也有一番苦水,他说出了长长的一番话。也许是在劝姜小珞,也许也是在劝自己吧。
在老人起身要出去的时候,姜小珞终于开口说话了。
“爸……”
“我讨厌过你,我埋怨过你,可你是我爸,因为你是我爸,所以我不能恨你。以后过年的时候,放假的时候,我能带着楚少回家来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