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里科的画室里,赫然挂满了同一人的画像。画中的长发美人有着柔和的面容,银白的长发宛如瀑布,衬着他白皙的皮肤,俊美得如同天神。
这组肖像画拥有同一个名字,《致阿尔菲奥》。
回忆着费德里科在这间画室里作画的场面,梁月笙猛然醒悟男人在画纸上大量留白的缘由。他画的人,他深爱的阿尔菲奥,白得像雪,纯净得犹如白纸。
&ldo;好美的人……&rdo;恩佐着迷地望向了画像,却被图兰朵拉住了。
&ldo;这位应该是那位传言中因病早逝的伯爵夫人。伯爵生前异常宠爱她,以至于夫人死后,伯爵也迅速随她而去。&rdo;图兰朵捂住了恩佐的眼睛,小声补充道:&ldo;伯爵那么爱她,你最好不要盯着她看,免得惹伯爵生气。&rdo;
梁月笙对这个小个子男孩刮目相看。费德里科显然已经疯了,他对阿尔菲奥的爱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若是这座古堡真的闹鬼,费德里科的鬼魂绝对不会放过觊觎阿尔菲奥的人。
&ldo;然而这位伯爵&lso;夫人&rso;……&rdo;不是男人吗?
可惜梁月笙话音未落,恩佐和图兰朵就像见了鬼一样地盯着他看。
&ldo;怎么了?&rdo;他转过身去,见自己的身后确实没有别的东西。
&ldo;费里切……你……&rdo;恩佐的声音微微发起抖来。
&ldo;怎、怎么……&rdo;梁月笙也紧张了起来。
&ldo;你的脸……和她……好像……&rdo;
&ldo;不、不是吧……&rdo;别吓他,他经不住这样的惊吓。
看雕塑的时候,三人还没有这样直观的感受,毕竟雕像还是未完成品,脸部只勾勒了一个粗略的轮廓。看到这些画作的时候,三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异常来。
&ldo;费里切,你蓄过长发吗?&rdo;
&ldo;没有。&rdo;
&ldo;你学她的表情,笑一下。&rdo;
梁月笙调整表情,学着画中人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恩佐向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ldo;你……你为什么会和伯爵夫人长得一模一样?&rdo;
&ldo;别这样,我和伯爵的爱人毫无关系,这只是个巧合。&rdo;
他背对着画像,指了指自己的脸,再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画,柔声说道:&ldo;你们看,画是画,我是我。&rdo;
可惜他面前的两人却是撒腿就跑,留他一人尴尬地站在画室里。
&ldo;不就是长得像而已……能有多像啊?&rdo;他转过身来,望向自己身后的壁画,却只见原本雪白的画中人变成了一片猩红,血色顺着画中人的轮廓向下流淌,汇聚在画框的底端,时候汇聚成小河,哗哗落下。美丽的阿尔菲奥变成了空洞着双眸的骷髅,发出桀桀怪笑,猛地从画中伸出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ldo;把脸……还我……&rdo;
梁月笙感到自己要窒息了,&ldo;阿尔菲奥&rdo;的力气大得异常,再这么下去,他被勒死只是时间问题。
一幅幅&ldo;阿尔菲奥&rdo;纷纷活了过来,贪婪地向梁月笙伸出了手。
挂满壁画的房间此时变成了鲜红的世界,&ldo;阿尔菲奥&rdo;们用骷髅的空洞眼窝注视着他,甚至有一部分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从画框里钻了出来,走到了梁月笙面前。
尖锐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脸,有点痛。
他试图反抗,可&ldo;阿尔菲奥&rdo;们越聚越多,最终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只枯柴般的手像树杈一样像他袭来,最终将他拖入了无尽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