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自己打了一个赌,一个他会不会整夜留在教室里帮自己写完两千字的赌。
校门口贺辰和严州站着聊天。前者见祁昭出来了,看了一眼手机消息,意味不明丢下一句“祁姐你牛逼”,就往街上走远了。
留她一头雾水坐上严州的摩托车后座。
秋天太冷,风吹的人脸上都快冻的没有知觉,车速开得慢。
路边有站在街头游荡着抽烟的几个混混,祁昭坐在严州身后,高马尾被风吹得飞起,那双凛冽的凤眼只是无意瞥了他们一眼,几个人竟然站了起来吹了几声轻浮的口哨,作势要追上来。
严州回头骂了一声滚,加快了车速。
心惊胆战开了很远,快到了目的地祁昭才敢回头,好在身后没人追上来。
“七七。”严州在街口停下车,忽然问了她一句,“他跟他们有区别吗。”
祁昭挎着书包,怔怔回头。
她知道他问的是谁。一头灰发的人,亦是这样站在不为人知的街头点着烟骂着脏话,跟他们一样下着狠手打架。不在乎前途,不在乎命。
有区别吗,或许没有吧。
可她说不出口,就像是对他还存留着一丝期盼一样。
期盼什么呢,期盼他真的能做自己的救世主吗。
祁昭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讽刺。
她太特别了,在宁县这个穷乡僻壤里,坚韧的如同一枝脏水里生长出来的不屈玫瑰。段京耀这样的人靠近她,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
“我不知道。”
风吹过长街,很多事情和听不懂的数学题一样,都是无解的。
多年后,再想起没解开的题,会发现不知从哪天开始,答案不重要了。
祁昭一步步往店里走去,老远就看见了店里亮着的灯。
编好的晚回来的谎话还没说出口,徐凤英已经劈头盖脸给她一顿骂:“你一天天坐在这店里,也不管管家里的事情,你妹妹每天放学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这附近一起玩,你也装瞎是不是。”
祁昭愣了一下,慢慢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那个妹妹是周茉。
事情的起因是周茉每天放学都很晚回家,骗他们说是自己在学校里写作业,后来周叔叔开车经过这里,发现她跟一群不知道怎么认识上的人,总是这附近街道游荡。
所以今晚徐凤英并不是想知道她在外面为什么这么晚回来的原因,也不担心她放了学到底在干什么,只是来找她打探周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