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感觉到杭城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可邬昱大少爷对着这个偏僻小县城有一种天然的厌烦,并不愿跟他们开口。
“我住这再等他几天。”邬昱掐灭了烟,出去开车。正撞见来巷口面馆吃饭的祁昭。
冬天冷,她穿着一件灰色棉服,整个人一身灰沉沉的颜色,那张埋在黑色围巾里的脸却比宁县任何的风景都要明媚。
像是废墟里生出来的一枝玫瑰。
多看了几眼,就听到贺辰在后面喊:“祁姐,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阿耀啊。”
邬昱扣在车门上的手指动了动,兴致勃勃重新抬眼望过去。
他算是明白了杭城那圈老爱往他身边凑的女的怎么就看不上了。
哪能跟祁昭比啊。
她的美是一种向上生长的清冷,如此生动鲜活地站在这穷乡僻壤之间。
黑衬衫的人带着几分兴致走了过去,就见对方冷淡地后退了一步。
清冷的白玫瑰还是带刺的。
邬昱有生之年就没见过段京耀在别人身上吃亏的样子,对这个疏远任何人的女孩子更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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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北风呼啸的深夜,祁昭再次被噩梦惊醒,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恐惧感里。颤抖着伸手想拉灯,触碰了几下都没抓到开关,只能先坐起来。
心跳得很快,挣扎着打开窗户吹了几分钟冷风,才逐渐回过神。
寒冬的梦里一遍遍死过,醒来也不算重生到了春天。
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北风吹起一整条街的夜色发呆。
余光瞥到楼下蜷缩着一团黑色的身影,她以为是一只黑猫。
默默盯了许久,渐渐发现那不是猫,可能是一个人。
无人的长街,很久没在宁县出现的人,不声不响坐在她店前的台阶上,没想让任何人看到,只是想找个地方坐着。
祁昭站在窗台上无声无息看着他。
从凌晨两点,一直看到凌晨四点。
似乎是预感到天快要亮了,段京耀站起来,往长街上走。
等人走到了长街尽头,祁昭披衣下楼,拉开门一路追了上去。
没有人知道他的出租屋地址是在哪里,破大点县城,贺辰和邬昱依然一直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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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路静悄悄的跟着,跟着他走过宁县寂寞落败的夜色,走到了一条巷子前。
隐匿在宁县无数条破败长巷中最普通的其中一条。
窄小的巷子过道上停着许多小摊贩的推车,有写着关东煮的,也有写着卖陕西凉皮的。地上几片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几脚的烂菜叶。
她小心翼翼跟着很远的地方走着的人,看着他左手甩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巷子最里头的那间铁皮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