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容欲待拦他,手伸出去,却是被压在了枕侧,动弹不得,忍不住嗔道:&ldo;大白日的你羞不羞?&rdo;杨焕笑嘻嘻道:&ldo;白日又如何了?这次可不放过你。方才在塘上走了下,感觉甚好,既没长短脚,也没疼痛了。你再推三阻四的,我就叫你今夜一夜都休好睡,睁眼到天亮!&rdo;一边说着,一边已是要褪下她衣衫。许适容听他如此威胁自己。虽从人体生理角度来说不大可能,只想起前些时候他腿脚未好之时在榻上的那个折腾劲,真惹他那牛劲出来,如今只怕自己真会有些吃不消。又见他那伤处果然是真的不大有问题了,眼睛一闭,想着也就随他去了。突然想起方才他进来之时似是没闩门的样子,怕万一被人闯了进来,一下又睁开眼,推开了他,说先去闩了门。杨焕见她就范,这才洋洋得意地等着她回来下手。哪知她绕出了隔间,小雀却恰是敲门送了封信过来,说是京中许府里派人一路快马送来刚到的,十万火急,那人还等在外面。许适容一怔,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许府正是自己的娘家。急忙拆了火漆封口的信,一眼看完,一时愣在了那里。杨焕久等未见她回来,又听外面小雀的声音,似是说什么家书,心中疑虑,起身也是到了隔间,见她手里捏了张信笺,站着有些发呆的样子,接了过来,不过略扫了一眼,便是吃惊道:&ldo;丈母病重思念,要你火速回京?&rdo;许适容抬头看他一眼。她自到此成为许娇娘,与许夫人统共也不过只见了两次。一次是醒来后没几天,许夫人听闻女儿眼疾,心急火燎带了几个嫂子上门问罪,那时还瞧不见她的形貌,只听了个声音。再次便是数月后要随杨焕离京上任,这才回去了许府一趟拜别父母兄嫂的。只那两次,她都是因了心理隔阂,因此也不大说话,全了礼数便回。说起来,那许夫人虽是她如今的母亲,只实在和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许适容自己母亲芳华早逝,父亲后又再续。至今有时想起,仍觉着有些怅然。那许夫人的言谈之间,虽对人有些流于尖酸,这对她这个女儿却是百般关爱,那次拜辞之时,眼里泪光莹然的,连叫她万万不能被这个荒唐丈夫压下头去,暗地里还偷偷塞了她些银钱。爱女之心,溢于言表。此时乍然听到她病重,又说思念自己,一阵忙然后,心中竟也是微微有些焦虑起来。当下也不顾杨焕了,想起那许府信使还在,急忙便朝前厅去了。那信使是许家的下人,见许适容出来了,正要恭敬行礼,已是被她拦住了道:&ldo;我……母亲到底如何?&rdo;信使想起出来前得到的严令,虽是满心不解,只也不敢外露,急忙按了先前被教的道:&ldo;夫人自小主人你离京后,就一直甚是挂念,整日念叨这地方苦卤,怕小主人不惯,茶饭也是用不下去。年前恰又染了阵风寒,药不知吃下去多少,竟是全无起色,反倒是愈发起不了身,只说是想见小主人面,眼见着一日比一日损,太医院里的医师瞧了,都说是心病所致,再不得解,只怕就要熬不过去。大人无奈,这才打发了小人一路加紧赶来,为的便是带到这信。府中诸人都是盼着小主人早些归去呢。&rdo;说着作势抹了下自己的眼角。许适容有些吃惊,万没料到那许夫人竟是病得如此严重,听他那话里的意思,竟是快要熬不过去的样子。心中咯噔下,回头瞧见那杨焕也是走着跟了过来,这才慌张道:&ldo;方才你也听到了,我母亲病得厉害,我需得立刻回去京中一趟。&rdo;&ldo;我也要去!&rdo;杨焕想也未想,脱口而出。许适容摇头道:&ldo;你不成。你腿脚尚未痊愈,这里海塘修筑又正忙,你你如何能撒手不管跟了我回去?且你莫非忘了?太祖早就有过规制,外放正职官员未得朝廷允许,不得擅离属地的。你虽只是个知县,只也不能撞了这风口,万一被人知晓去弹劾一通,只怕你爹又要着恼了。&rdo;杨焕被说得哑口无言。阻拦她回去是不行的,自己也是开不了口的。只想了下她行程,不算回京停留的日子,光是来回路上就要两个多月。她娘见了女儿一下鲜活起来还好,若是再留着不放,那就是没有底了。心中一下似是打翻了苦水瓶子,屏退了众人,这才扯了她袖子,苦着脸道:&ldo;我偷偷跟你回去可好?一定不叫人知道。&rdo;&ldo;不行!&rdo;许适容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