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带我去墓园看看吧。”清廷一见到堂羽便跟他要求。
“不可能。”堂羽坐到床前,“安心养伤好吗,少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清廷噩梦不断。
他说梦见少航的声音在喊他起床,睁开眼却看见一片血肉模糊。
无论是烧焦的人形,还是被炸个粉碎的碎尸,他都梦见过。
他认为自己的残疾是少航对他的报复。
他应该同少航一起去死才对。
堂羽痛恨这个说法,每次总要吼他:别再胡说八道。
不料清廷中了魔怔,他弄来一张少航的照片裱在相框里,他经常对其道歉,不过见到堂羽,又立刻把相片收起。
那成了他的心魔,堂羽不好总是强硬地阻拦,只能陪在他身边入睡。
一整晚,清廷能惊醒几次。
有时他忘了自己已经失去双腿,他急着下床,却惨痛地跌到地上。
“对不起,少航…”
他就像中了咒一般不由自主地念叨这个名字。
一双手将他抱回床铺上,仍然喘着粗气浑身发抖。
“是我,是我……”堂羽不知所措地安慰,“别想了。”
“我怎么……怎么会……我怎么会……”
他或许想说,怎么站不起来。
直到他抚摸到自己腿部尚未拆线的肉块,剧烈的疼痛使他意识终于清醒。
他紧抓着堂羽的臂膀。
堂羽不得已拥着他入睡,他在清廷耳边问道:
“要怎么样你才能把他忘了?”
以清廷的听力不会听见他的话。
他的精神状态亦没有因堂羽的悉心陪伴好转。
直到那一日,堂羽撞见他在抚慰自己。
那是伤口拆线后,进入结痂期,他常常摩挲着腿根sao痒的部分,整日查看自己的伤口,强迫内心接受残肢的形状。
这样的躯体,竟然还会分泌欲望,清廷感到可耻。
不过堂羽什么也没有责问,反而安慰他伤好了以后便可以开始复健,还要练习用手撑着身体移动到轮椅上。
堂羽为他购买了一些祛疤药物,偶尔要帮助他擦拭到身上各个部位。
受到抚摸,他有了反应。
“你还真是兴致高涨啊。”堂羽笑道。
有了一层肌肤之亲,他们的气氛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
堂羽以为,自己苦心孤诣的在他身边总要有结果了。
那种比恋人还要更为亲密的关系,一个他藏了十多年的心绪。
终于有一天,他等到清廷的回答。
堂羽,你出国吧……
我听说你的病在国外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不要为了照顾我,牺牲自己的大好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