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呢?如今他却被一个伪灵根打得这样狼狈!
肖魁咬牙怒,怒吼着扑上去:“易希辰,你凭什么!”
易希辰诧异。这语气听着怎么不太对,什么叫作他凭什么,他与长孙子钧结为道侣,关肖魁屁事?肖魁这又酸又恼的话,听着倒像是——嫉妒。对,没错,就是恨不得以身替之的嫉妒!
突然间,易希辰想起那时比剑大会时他与肖魁比试前肖魁偷偷在他身上放下听声虫的事。他登时了然于心。
“怎么,你以为当初你若没有陷害子钧,子钧如今便会任由你驱使吗?”他用的并不是结道侣、双修这样的词,而是驱使。
肖魁微微一怔。
易希辰斩开围上来的鬼魅,笑了:“肖魁,你没有朋友吧?”
肖魁又是一怔,不屑道:“朋友?”
“你没有朋友,从来没有人待你好,所以你知道十年前子钧是为了救你护你,你便如同见了奇珍异宝,又开始痴心妄想了么!”
“你!”肖魁正被他说中心事,脸上登时一阵青一阵红,攻势亦放缓了几分。
“可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人待你好吗?十年前的事你得知真相,也值得你自作多情!”
肖魁的剑一颤,刚刚聚成的鬼魅阵不攻自破。自作多情?什么意思?难道说当初长孙子钧闯禁地,不是为了救他?他又被易希辰骗了?
却听易希辰道:“你待人从来就只有利用,你如何待别人,别人才会如何待你!子钧我好,你便以为他是同情弱者,可他待你一次好,你就想将他抢过去?抢过去做什么呢?你想报答他吗?你想的也不过是他修为高,天资强,可以为你所用!别人可以得到的,你就都可以得到!”
这正是肖魁所想。易希辰可以凭借和长孙子钧双修得到如此进益,他便想,凭什么不是他呢?
易希辰接着道:“我告诉你肖魁,便是当年长孙子钧没有被你陷害离开炼剑阁,他待你也就到那时为止了!你从来不会设身处地地为别人想,难道子钧是蠢货么?你害他坑他,却还指望他为你做事,换做你是他,你又会如何!你说陆师兄心善,该剃头去做个佛修,他为了陌生人也能仗剑相助,可他有没有为了你出生入死?哦,没有,所以你才说他是个傻子!”
肖魁的脸色白了几分。如果他是长孙子钧,别说他不会闯禁地,有人如此骗他,他就一定要那个人付出代价。他和陆子爻同为炼剑阁弟子,向来看不惯陆子爻为了这个人为了那个人仗义相助。陆子爻待他不好吗?那倒也没有,陆子爻待谁都是一样的好,只是陆子爻待他好的时候,他就不觉得陆子爻傻了。
易希辰道:“哪怕你拿出一分真心待人,也必有人愿意拿一分,五分,甚至十分真心回报你,可惜,肖魁,如今你也就只能痴心妄想了!”
肖魁剧烈喘息着。他从小便是这样生存,利用他人,踩着他人向上攀爬,也并不曾指望过谁真心待他。他从旁人那里得到什么,那都是他利用的结果,理所当然。可在得知长孙子钧当年擅闯禁地的真相时,他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实实在在是高兴的。有人以为他陷入险境,愿意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他,即使一切只是误会,可这份心意却让他欢喜。甚至还想,如果还有下一次,他真的危难的时候,那人还愿意义无返顾地帮他,就好了。
可惜这样一个人,早从十年前开始,眼里就再也没有他了。
“我赢了你,你说我厚颜无耻,用旁门左道。那你呢?你用的这些,难道是正道吗?”易希辰斩开了最后一只鬼魅,手中长剑指向肖魁的心口。他道,“谁都不想成为弱者,谁都不想输,仅此而已。”
肖魁跌坐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他竟然真的输给易希辰了,这一次易希辰赢得堂堂正正。这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人,已经不是弱者了。
然而就在此时,易希辰突然脸色一变。先前他能够察觉到长孙子钧就在山壁的下方,可是突然之间,长孙子钧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去了另外一片区域。他们的距离又一次变得很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