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得走,为这片土地,也为他特殊的遭遇。从1925年到1945年,没人会相信他二十年不变样貌。战后他去了美国,继续学习先进的考古知识。当年的先生们、师兄弟们好一些去了海峡对岸,而学成归来的他回到大陆,他确实回来了,以不同的身份,不负恩师嘱托,回来建设新中国的考古事业。
只是,他再也不能以&ldo;陆行迈&rdo;的身份与他曾经的恩师同仁相见。从他选择离开时起,这世间再无&ldo;陆行迈&rdo;。
现在,陆清野这个名字又能再留多久呢。
陆清野从回忆中清醒,东方既白,周围的一切渐渐苏醒。
床边站着一个人。陆清野大脑空白了一瞬,心口的异样已经消失不见。
&ldo;阿涧?&rdo;陆清野余光扫到被破开的窗户,好家伙。
&ldo;我的老祖宗,你可终于醒了。&rdo;陆阿涧转着手腕,为了撬开窗,费了她好大力气。
&ldo;你感觉怎么样?&rdo;阿涧问他。
陆清野摇头,她翻窗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正常。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阿涧再待下去也没用,她一脚跨出窗户,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ldo;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留在这儿不方便,先走了啊。&rdo;
&ldo;等等,&rdo;陆清野叫住她,&ldo;我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变回正常人?&rdo;
阿涧脚下一顿,半只脚吊在空中,反问他:&ldo;……那要是不能呢?&rdo;
陆清野没回答她的问题,阿涧见他沉默,翻身离开,消失在晨雾中。
阿涧搓着手一路小跑,在拐角处冷不防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ldo;别跑了。&rdo;徐宴文按住她双肩,给她拢了拢衣服,&ldo;冷吗?&rdo;
&ldo;冷死了冷死了。&rdo;阿涧把手伸进徐宴文外衣口袋,不停跺脚。
&ldo;他怎么样?&rdo;
&ldo;活蹦乱跳得很。&rdo;
那就好。
冷风嗖嗖灌进屋子,陆清野起身找了工具把窗户补上。他靠在窗边,手抚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