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桂之一倒,谢氏一族也就完了,如今,也不过剩下一个空壳子。
但毕竟谢桂之在太医院多年,如今当值的,多半都是他的弟子学徒,与他交情莫逆,如今他被贬,而流嫣已女子的身份接任此官职,有年纪尚轻,在朝中全无人脉,必然难以服众。
皇帝如此说,也是为了安他的心。
“多谢皇上。”流嫣心中知晓皇帝的意思,自然是要谢过皇上恩宠信赖。
皇帝虽然没说,流嫣却也知晓,太医院此刻已经是一团糟,有些蛀虫是该要清理清理了,但是,自古太医院都是一些勋贵家族为了入宫的一步重要之路,毕竟,一个大家族,想要立稳脚跟百年不倒,若是不能出一位驰骋疆场的将军,便要出一位在仕途上掌权的人物,而最不济的,便是这条路。
参加医术大赛,入太医院,日后,在各位主子面前混个脸熟罢了。
所以,太医院中,有些人不仅是谢桂之的弟子学徒那么简单,还有很多勋贵家族的子弟,虽然那些勋贵家族也多是几近没落的家族,不能培养出优秀的子弟可供入朝入军,但是,这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些人,还是不能小觑的。
这一点,皇帝没说,看来,也是想看看,流嫣究竟能否处理好,若是处理的不好,日后她行事必然处处掣肘,若是处理的好,日后,她已郡主的身份在朝当值,必然顺风顺水,在无人敢质疑。
皇帝为了安抚他,也当真是煞费苦心,为他铺了一条好路,但这条路的终点,是生是死,也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但结局如何,流嫣不争如何知道?
谢了恩,复了命,流嫣便告退离开了怡心殿,朝着太后的宫中走去。
怡心殿内,少年天子看了看一旁跪地认错战战兢兢的张福海不由得笑骂道:“好你个小子,胆子越发大了,连朕的心思都想做主了?”
虽然是在骂张福海,但脸上却是一抹笑意。
张福海无奈的耸了耸肩,他也是没有办法啊,先前若是不挡住皇帝炙热的仿若喷出来的火焰一般的目光,怕是少年天子一个动心,便当真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
毕竟,眼前的女子,可不是他后宫里那些个普通的世家千金啊。
“奴才不敢,只是。。只是。。。“张福海小心翼翼的组织语言,真话他是不敢说的,他在思量着,如何说的谎话才能让皇帝不生气呢?
“只是什么?”皇帝故意刁难他。
“只是,慧郡主还要在朝当值看护皇上与各宫主子的身体。”后面的话,张福海没有说出,但他知道,皇帝心情明白,若是当真娶回后宫去,怕是在寻出这样一个人也是难了。
而且流嫣性子明媚,笑容潇洒恣意,这样的女子,可以如男子一般在朝中当值,大方光彩,也可以为郡主身娇体贵,但这样的性子若是入了后宫,便会将他的全部棱角全部磨平,那么,她吸引皇帝的地方便会彻底泯灭了。
最重要的,皇帝对她疑心太深,一日不弄清楚她的底细,便一日对他猜疑,对他防备,试问这样的女子,如何入后宫?
所以,张福海才冒着被皇帝责罚的危险,也要及时制止,不能让皇帝因为今日的冲动而日后都为此烦忧。
皇帝此刻早已经冷静下来,由最初的惊艳一瞥但现在的冷漠以对,流嫣此人,万不可轻纵,皇帝可以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势尊贵,将她捧的高,但同样可以让她摔的狠,就比如饶莎。
另一边,流嫣已经到了太后宫中,太后此刻正在用早膳,没有直接接近流嫣。
流嫣在殿外跪着等了许久,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但却仍旧跪的笔直,这个太后,第一次相见,便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还真是高看她。
一炷香的时间后,太后宫中的掌使丫鬟才慢悠悠的踱步而出,不过三十岁上下,容易亮丽,保养的极好,眉眼之中带着一丝成熟过后的内敛,此人便是太后身边的随侍姑姑,孙氏。
见有人走出,流嫣急忙欠身道:“孙姑姑。”流嫣十分客气,随侍行着寻常的礼节,但毕竟此刻还跪着,这一礼便有些大了,孙姑姑在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也毕竟是个奴婢,而流嫣如今可是个实打实的主子,这一个礼,孙姑姑如何也受不起。
果然,原本还想假装才看见流嫣来的孙姑姑被这一礼着实惊住了,急忙跪地叩首行了大礼道:“使不得啊,使不得,奴婢给慧郡主请安。”
流嫣在心中微微冷笑,这个孙姑姑,怕是得了太后的旨意想要再次提点自己一番,也好让自己心中明白,虽然美其名曰是个郡主,但到底,连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如,这样,才能让流嫣忽然收敛一番忽然得势而有些娇狂的心,而日后更好掌控。
可是,她猜错了流嫣的性子,对于权势,流嫣本就不在意,在宫外做一个闲散的官,一个正经的阁主,每日数着票子多美,谁要来着宫中做个什么郡主?步步维艰处境堪忧?
“孙姑姑客气了,我虽被太后亲封郡主,但说到底,在明面上,我不过是一个三品的首座。”流嫣不咸不淡的说着,却着重提醒了孙姑姑,她即便没有太后亲封的郡主身份,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三品高官,虽然不掌权势,却是第一任女官。
听的此话,孙姑姑更加有些惶恐,没有想到一个乡野出身的丫头片子居然这么不好对付,心中也有些替太后担忧,怕是今后这颗棋子不太好掌控。
孙姑姑点头称是,随即急忙起身将流嫣也拉了起来,流嫣顺势便起来了,此刻,还不宜过分出格,应懂得进退有度,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也要好好的谢过太后才是。
“快进殿吧,太后一一大早的就念道郡主呢。”孙姑姑忙不迭的说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