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他怀中的那一抹淡蓝因为那急切的速度,他除了知道是个女子以外,根本来不及辨清是谁,可心中却在此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还未来得及翻身下马,便立即运起轻功朝着那藏青色背阴跃去。
抱着怀中越发气若游丝的人儿,司徒夜,第一次他内心变得慌乱无比,脑海中的思绪瞬间都化作为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可以撑到太医院,是不是可以再如从前那般冷着脸,冷着目光看自己,即使是不看是不是可以如昔的站在自己的身旁,哪怕只是任自己做戏,哪怕是倔强的拒绝自己……
忽然,身后一阵气息,他清晰的感到身后的来人,只是,此时,他却没有半点心思追究跟踪自己的是谁,有什么目的。
离司徒夜仅仅数丈之遥,慕容凡已然将他怀中的慕容清儿看了个清楚。
那是他扮了十年之久的亲生妹妹,那是他和父亲苦苦寻找了十年才得以相认的至亲骨肉,远远的看着那软软的不带一丝生气的身子,他真是恨不得立即用腰间还来不及卸下的长剑,一剑将眼前这个身份卓越而又高贵的不可侵犯的王爷刺穿,可他慕容凡到底不是如此鲁莽之人,理智将他心底的怒火狠狠压下,几个纵身跃至司徒夜的身前,语气中沉重而心痛的唤道。
双手自然下垂紧握,心疼的情绪冲刺着大脑,近距离的看着那张惨白而又因强大力气而变得青紫的小脸,慕容凡的心几乎都碎了。
看着眼前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还来不及洗漱的慕容凡,突然,司徒夜感觉一种莫名的愧疚,似乎这一刻,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小于自己的副将,而是自己的大舅子,自己妻子的亲兄长。
顿下的脚步,不由得也有些僵硬……
“外公……”
昏厥中,依依似乎看见了那个严厉的不可一世的小老头,正抱着自己现代从烟囱上落下的身体,老泪众横的解说着他对自己的种种疼爱,种种的恨铁不成钢,种种的化悲痛为教育,当一切的严厉在顷刻间称为她立足社会的必须时,所有的心结被打开,亲情的心门在一瞬间敞开,只是,她还来不及和那个苍老的怀抱亲昵的拥抱,眼前的一切都由化作了无有,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更看不到那个苍老的老头……
依依焦急而微弱的呼唤着,迷茫的大雾中四处搜寻着那个熟悉的境地……
一声梦呓般的低唤,换回神思,再度低头看着那张越发不带生气的小脸,司徒夜知道,他不能再耽搁了。
来不及解释,也无法解释,气成丹田,立即运起轻功想要再次向着皇宫内的太医院而去。
然而,面对司徒夜的如此动作,慕容凡却无法在平静的站着,立即一个闪身腰间的长剑一横,便再度挡住司徒夜的去路,语气也因为司徒夜半点没有解释的想法而变得几分强硬:“敢问王爷,令妹到底做了什么,王爷要如此这般出手?”
司徒夜一听慕容凡这话,狭长而深邃的眸子中,眼神便再次闪烁着阴霾。
他是失手伤了他的妹妹,自己的妻子,可自己一个王爷,他一个副将胆敢如此嚣张的质问自己,难道这事情真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而起的么?
然而,也就在这时,怀中人儿莫名换上了那一抹幸福的笑容,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美丽却又是那样的刺伤着他的心。
心里顿时不由窜出一股莫名的气焰。
想着,自己今生不是只要地位权势就好么?又怎么会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动了心思?难道忘了她只是一个随意游戏男人之间的风尘女子,一个被人捡回去当棋子的乞丐么?
居然胆敢戴着睿王妃的头衔和别的男人私会,眉来眼去不说,今天居然还敢当着自己谋害蕊儿的孩子?
如此一想,司徒夜也随即一声重重的冷哼。
迅速一闪身形,跃出慕容凡长剑的牵制范围,因为怀中多了一份体重,因此,此时他的身影也略显有些逊色,待身形站稳之后,变再次彰显着那一贯独有的霸气阴沉道:“放肆,本王的家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副将能质问的?”
“王爷,下官自知没有权利过问王爷的家事,只是,今天令妹如此,王爷若是不给末将一个!……那末将也顾不得上下!”
慕容凡冷冷的回应,手中的长剑也随之一挥,再度挡在了司徒夜的身前。
的确,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被一句权势而呵斥住?
“怎么可以任由他一句家事就转身默然离去?
要说辞,那你就告诉本王,一个王妃是否该与人私奔,你的好妹妹是否又该对本王的子嗣下!”
司徒夜一字一顿的说着,那前一刻才变得微微有些柔软的心,也再这一刻再次变得冰冷。
脑海中不断的自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居然对一个如此狠毒的女人紧张到要冲进太医院?”
慕容凡闻声无疑有些惊呆了。
这一路从漠北回朝,他是东一句西一句听的不明不白,什么六皇子和睿王妃的字眼,迅速爬上心头,顿时禁不住有些愕然的想到:“难道事情真是传言那般?自己的妹妹不守妇道?甚至……”
“师弟?……”
司徒夜和慕容凡还僵持在路口,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随之,一身雪白,一个飘逸出尘两人都不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只是,再见熟人,司徒夜和慕容凡两人的神色却是遽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