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墨渍擦到了浅色的桌面上!
商子宁赶忙抽了一张纸去擦。但越擦却越黑,黑色的痕迹扩散的越大,她的双眼也越红。
恼怒地把题卷扭成一团,把水杯里的水倒上桌面,让题卷把水吸收,大力地去擦那黑痕。
直到把题卷擦破,卷成一撮撮小小的碎纸,水都擦干了,她才善罢甘休。
仿佛脱力一样,闭上眼,瘫在了椅子上,浑身是汗液,连紧闭的双眼角,都微微湿润。
安静了,只剩下商子宁的呼吸声,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一些久远的画面,在她记忆深处,翻涌而出,再次折磨起她的神经。
恨意,很明确的恨,在升腾,却又不能恨。
因为她傻,因为她蠢,所以没有资格。
即便那抹除不掉的唇齿交融,耳鬓厮磨,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交易,一场由双亲买单的交易。
即便那一轮明月,不会只照着她一个人,独有什么的都是幻想的,是被施舍的。
又能怎样?
只不过是靠着赖以生存的双母得来的,被那样亲吻过,抚摸过,安慰过,就很庆幸了,凭什么恨她们?
也只是从什么都不会,到什么都没有而已。
老师强调强调再强调的,也不过是这样罢了,商子宁确实明白了。
但阻止不了去想象,那寂寞的夜晚里,那曾经抚摸她的那双温柔的手,继续抚摸其他结实有力的躯体,那柔软的唇,继续亲吻其他火热的唇。
那窈窕的身躯,被人一次次拥抱,进入。
然后,会在某一个时刻,绽放出最美的瞬间,再重复。
这些想象在夜晚折磨疯了商子宁,即使她白天看上去那么像左家继承人!
偶尔为了摆脱这痛苦,她也试着伟大起来,去想象,曾经那位会找到她生命中可以结合的人,与之共度一生。
但片刻过后,她又变得渺小起来,心里会忍不住想,那个人会是谁?会是谁陪着那位共度一生。
反正,再也不会是她了吧。。
一位熟悉的女人的脸,在脑中闪过。
忽地一下,胸腔内的玻璃房,被炸开了,碎片渣在体内到处掉起来,身体随便动一下,都痛不欲生,轻轻一个呼吸,似乎都会不小心把那些玻璃粉末呼出来。
商子宁的眉,抽动了一下。
女人拥抱着曾经那位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那个看上去比她强一千倍的女人,正抱着她心爱的欢姐姐。。
那些带着祝福的美好想象,在此刻化为很具体的幸福,闪闪放光。
很好,她们很相配,应该为此高兴,但很奇怪,商子宁就是高兴不起来,仿佛这幸福的画面透出的光芒,有十足的杀伤力,可以射穿了她的身体,甚至可以将她那轻飘飘如雾气般的灵魂,蒸发掉。
什么都没有了。
年轻的alpha少女,蜷曲身体,抱腿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抽泣了起来,像住在巨大白色蜗牛壳里哭泣,每一声呜咽,都很沉闷,拉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