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福星都好,只要两个人是真的适合,在一起肯定只会产生更多良性循环的化学反应。而且只有这样,才可能心系彼此地相伴终身。
因为又碰上飞机晚点,俩人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尽管如此,肖妈妈还是一直在客厅里坐着,边看电视边等宝贝女儿回来。
这一次叶同学也是难得和妈妈心有灵犀,并没有和沈律师一起从另一边进去然后穿墙而过回到自己的家,而且在走廊里就道了别,然后各自回家。
在客厅里等着的肖妈妈其实一直盯着楼梯的方向,已经算准了她会从另一边进去然后再回家,却没想到她这一次竟然这么乖。
尽管如此,肖妈妈还是好奇地打听了一下莞心和沈律师昨晚在酒店到底怎么过夜的情况:“是照你之前说的那样一人住一间房吧?”
“房间是早就定好的,而且已经付了钱,当然是一人住一间,您想到哪里去了!”对妈妈的过分担心叶莞心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一直把‘完全信任他’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么,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又总是担心她和沈律师单独在一起会做坏事。做父母的呀,说话还真是挺容易前后矛盾。
见莞心的一脸无奈表情之后,肖妈妈的表情也略有些尴尬,“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虽然对沈律师完全信任,也基本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她家闺女的未来归宿,但肖妈妈还是打心眼里觉得惋惜现在还太小,男女之事还是尽量不要过早涉及为好。
叶莞心当然知道妈妈在担心什么,见她脸色略带尴尬,便赶紧转移话题道:“还好我们是各住一间房,要真为了省钱住一起说不定还真会惹下麻烦。咱们住的可是五星级酒店,竟然也会碰上警察临时检查,您说巧不巧。”
“有这回事?”这会儿肖妈妈的心情已经不仅是好奇,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沈律师后来找人打听过,说是有因举报,我们住的这一层每个房间都查过,应该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以后要是再有单独出去的机会,可要多长个心眼。”虽然已经被某人给的解释基本说服,但叶莞心其实还是总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总感觉这事可能并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我也是这么想,如果可以,最好单独出去都要尽量避免,以后等了正式进了大学,换了另一个身份,更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肖妈妈毕竟是上个世纪的人,骨子里难免还是会有些陈旧的传统观念,对宝贝女儿的名誉也是看得格外重。
“放心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分寸的。”可能是因为太早遇到了一生挚爱的关系,莞心确实比其他同龄人要早熟一些,妈妈担心的事她也有考虑,“本来说好这个案子正式提交了诉讼申请之后还要再跟他去一趟A市,既然您觉得总是跟他单独出行不太合适,我还是不去了。”
“我知道你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也很想跟着一起过去学点东西,如果你想去,叫上小唐一起就行了,有个女孩子一起作伴,到哪里都会方便一些。”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肖妈妈也渐渐把唐凌当成了自家人,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想到她。
“她也不一定有时间的,回头我再跟她联系看看。”现在叶莞心对唐凌的记忆还是只停留在她好像正在和哥哥交往这件事情上,似乎也不太想麻烦人家。
但其实,沈律师才是唐凌真正的boss,只要他一句话,就算再忙,唐凌也会为莞心抽出时间。更何况,她现在除了盯着某人不要为了炒人气乱传绯闻之外,好像也没其他正经事可做,要请动她应该不是难事。
事实上,现在唐凌已经被沈淮越委以了重任。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搜集到最详尽可靠的证据,还是得靠她通过非正常手段获得。因为有莞心提供的新方向,调查也很快有了进展。
虽然暂时还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证明手术当天确实有在手术时工作的医护人员做出了不当行为,但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当天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中确实有一位在手术前期和一位正在等待肾脏移植的病人家属有不正常的亲密接触。
而且很凑巧的是,这位病人也正好和本案委托方的家属一样,属于稀缺血型。如果能继续追查到更切实有利的证据,这个案子的胜负将不再有悬念,可能最终还会从简单的医疗纠纷上升到蓄意谋杀的程度。这样一来,这个案子也会随之变得更加复杂。
沈淮越这边正在转移调查方向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方子瑜耳朵里,因为要完全掌握和此次医疗纠纷有关的所有信息,她也通过其他方式从被调查的医护人员口中得到了整件事的全部经过。这也意味着,一旦沈淮越那边找到这位医护人员和等待做肾脏移植手术的病人家属之间进行非法交易的证据,这个案子她代表的医院一方将必输无疑。
这一站不仅是她回国之后接的第一个大案子,而且之前她和医院方面签订的委托协议上清楚地写了案子的胜负将直接决定她能不能拿到高额的律师费。这一战她不仅不想输,更加输不起。
因为掌握了更有利的新证据,沈淮越很快就代表委托人向医院方以及当事的医护人员提出了刑事诉讼的申请。所有提交的资料一旦交到法院审核通过,很快就会正式立案开庭。
而这一切显然都是方子瑜和她代表的医院一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如果只是单纯的医疗纠纷,因为某个医护人员工作上的失误导致意外发生,最多也就是给出赔偿、医院名誉受损;如果真相无一遗漏的完全曝光,医院除了会有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外,可能还会负一定的刑事连带责任,而这样的不利影响对一间正处于确定地位和声望的新医院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为了避免这最坏可能的发生,院方领导已经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的指示,也将给方子瑜的律师费又提高的一倍,要求她尽可能在没有立案开庭之前扭转局面。
要想在立案开庭之前扭转局面,方子瑜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去找沈淮越。现在,所有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他手中,她也只能向他求助。
当然,说的好听一点是求助,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想跟他做交易。
“其实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的委托人为什么一定要闹到对簿公堂才开心,医院愿意做出赔偿,你的委托人有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坐下来谈,怎么诚恳道歉都行,你就不能说服你的委托人高抬贵手、放医院一马?”在做交易之前,方大律师还是先礼后兵地做了些明知道毫无用处的铺垫。
“委托人的家属在手术室里命悬一线等待救治的时候医院的医护人员可没高抬贵手,现在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医院怎么好意思要求死者家属高抬贵手?”沈淮越一早就预感到方子瑜突然来找她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是带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心而来,面对这一段毫无意义的开场铺垫,他也是毫不客气地做了近乎冷酷的回应。
“如果你已经找人做了详细调查,应该也知道这只是某一名医护人员的个人行为,医院只是不想受到牵连,我并不觉得他们的要求很过分。”
“如果医院方真不想受到牵连,就应该在意外发生后第一时间彻查手术经过和一切可能的动机,而不是应该等到原告方开始找证据提起刑事诉讼之后才开始着急。而且,根据我手上掌握的资料,这一次的人为失误并不是偶然现象,我甚至有理由怀疑院方高层对此类时间完全是默许的状态。”沈淮越之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委托人这边,除了想帮意外枉死的人讨回公道之外,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既然做了律师这个职业,就有责任揭露一切违法行为,所以才会推掉其他案子特地过来处理这件事。
“看来你这边应该是不会让步。”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就意味着方律师的无谓铺垫已经到此结束。接下来,终于要到正式摊牌的时刻,“对了,上次你好像是带着你家小姑娘一起过来,这一次怎么没带上她一起?”
“我有没有带她一起过来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话题转得如此之快,沈淮越一时也是有些应对不及,只能下意识地跟着问一句。
“当然有关系,我一直想找机会跟她好好聊聊,在C市的时候总是找不到时间,如果她也在,能在A市找个地方跟她聚一聚也不错。”方子瑜在谈到叶莞心时特地用了一些听上去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相信听过这些话之后,沈淮越应该能有所领悟。
“你到底想干什么?”果不其然,沈律师很快就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表情也是越发凝重严肃。
“我就是想和你家小姑娘叙叙旧,看把你激动的。”成功吸引了沈大律师的注意之后,方子瑜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不少,看来她这一‘宝’应该是押对了地方。
“为了打赢官司,竟然利用对方律师的私事做威胁条件,当律师当成你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替你悲哀,还是该同情你的委托人。你跟我认识也不是三两天,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我的处事准则是从不将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很抱歉,你这威胁对我应该没什么用。”沈淮越当然相信方子瑜能说到做到,但如果她真的已经决定这么做,他也只能从现在开始就做好面对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但,希望他接受威胁之后作出妥协让步,显然是天方夜谭。
“原来沈律师对你家小姑娘的在乎程度也不过如此。”方子瑜并没有证明回应沈淮越干脆果决,而是用一招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地避得干干净净。
“如果你打算告诉她的都是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实在想不出有需要担心的必要。”就算方子瑜现在不说,沈淮越也考虑过莞心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找回全部记忆的可能。
他始终坚信,就算莞心能记起曾经叫他四叔的事实,也不会对他们的关系带来本质上的影响。毕竟,他们的恋爱关系本来就是从叔侄开始,她需要的只是一个重新接受的过程。
“所以我就说我只是想好莞心随便聊聊,完全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是你自己不相信,非要往不好的方向想。”方子瑜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很难猜透此时她心里正在想什么。但,从她眼角里迸发出的异样神采来看,似乎还握有很重要但却一直被大家忽略的杀手锏。
其实沈淮越这一趟来还是带了莞心一起同行,只是她来了之后就一直和唐凌在一起,这会做完了案情调查的正常工作,俩人也是很有闲情逸致地去了一趟剧院,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魔术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