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感受到头顶的温暖,一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楚宵沅的眼眶里竟然还噙着泪水。
楚宵沅心底一怔。
这孩子,怎么还哭了呢。
他既心疼又好笑,用手上下拍了拍他的脑袋,故作严肃:“几岁了都,哭什么哭。”
落落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又忍不住抽抽嗒嗒地回:“过几个月就18了。”
那……确实还是个孩子啊。要是还上学,可能还在上高中,这时候正焦头烂额地熬夜刷题准备高考。
这么小年纪就背井离乡出来打比赛。
楚宵沅心里想着,又想到了顾庭燎。
他也不过快20。但却明显成熟到没有人会担心他会难过,会流眼泪。
他低头看着落落,一时不知道该心疼谁了。
他愣了
下,才回神,低头看着他温柔笑道:“别哭了,这场比赛,你就当作是你人生中的一次高考。通过了,以后再难,也不过如此。”
“从此不管什么样的比赛,都不是事。”
他说着,伸进口袋,摸了一颗奶糖出来,递他手上。
落落忍着眼泪没再哭了,湿润的眼睛看着他,伸手捧着那颗糖。有时候他都看不明白glod这个前队长,哪有人说着这么励志温柔的话时,掏出了一颗奶糖,像哄小孩似的。
一点都不热血。
他拿着糖,楚宵沅已经从他身边往上台的楼梯走去。
落落心里像是有什么要冒出来一样,忙急得转身仰着头喊住他:
“glod!”
楚宵沅闻言停住,站在即将冒出台上光鲜亮丽却又残酷的赛场上,此刻身子半明半暗,站在楼梯口,地面之下。
“怎么了?”他问。
落落眼睛亮晶晶地,满是期翼:“那glod,那你呢?你在经历了那么多次世界赛以后,是不是也觉得这一次不过如此?”
楚宵沅闻言,站定在黑暗之中的台阶上,落落的话让他微怔,他瞬间想起了一年多前。
那时候,许涛泽退役离开,god青黄不接勉强打进世界赛,刘义阳“手伤”状态差,god面临投资被撤,而他捡来了三个多月几乎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小孩不辞而别。而家里传来消息,说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爷爷胃癌晚期,他们要放弃治疗。
那一次,并不比现在要好上多少。
可他和god的队友们咬牙,照样在一片唱衰不看好的情况下,再一次拿回了世界冠军。
他忽而觉得,再难,跨过了,也不过如此。
他抬眸,朝下看向落落,抬起包着绷带的右手在身前晃了下,笑道:
“没错,不过如此。”
至此乘风好去,直上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