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失的记忆是个定时炸弹,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疑心一旦生出,这桩婚姻的结果就成了未知。
我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将他拉进客厅,关上了那扇大门:“跑那么急做什么?”
而且那扇门上着锁,我又没钥匙。
“我以为你……”他嗫嚅着,不再开口。
上锁的房间是一个潘多拉魔盒,能够影响未来走向的存在。
但我不感兴趣。
“喝口水缓缓。”我将水杯递给他,裴问青不错眼地盯着我,没有要接过水杯的意思。他的睫羽颤抖,面上露出亦笑亦哭的神情,我放下水杯,轻轻搂过他。
“我今天见到你小爸了。”我在他耳边说,“很抱歉没有提前和你说。”
他贴着我的颈窝,两只手抓住我后背的衣服,沉默着,没有说话。
只是摇了摇头。
“我只相信和我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的裴问青,”我侧过头,去亲吻他的脸,“所以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忧。”
“我很害怕。”许久过后,他语无伦次解释,“我只是擅长演戏而已,我没有你想的那么——”
“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试图从报废的腺体里挤出一点信息素安抚他。我是他的alpha,释放信息素并没有问题。
只是有点困难,好在能用一点是一点。
我抱着他,贴在他耳边低声叙说:“我一事无成,咸鱼摆烂,社交能力负分,身体还差劲,还是个有药物史的精神病……你看,说缺点我能说出一箩筐。我们都非完人,何必对自己那么苛责?”
他抱着我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将我融进他的血肉骨髓。
我突然意识到不只是我留在创伤之中难以挣脱,他也是如此。我与他分隔的十年岁月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恐慌与忧虑成为鸿沟的底色,在此之上搭建的大厦永远摇摇欲坠。
一阵细风便能叫它倾倒。
头痛没有缓解的趋势,裴问青不再抓着我的衣服不放。他松开我,大概是意识到我那微弱的信息素里表露出来的不适,他抬手,轻轻按摩我的两侧额角。
“会舒服一点吗?”他从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的速度很快,那副悲哀的神情已然被紧张担忧取代。
我摇摇头,和他开玩笑:“用脑过度,没办法。”
“你当笨蛋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将我放倒,枕着他的膝盖,替我按摩,认真又虔诚地开口。
我闭上眼,比了个叉:“不行,蘑菇也是有智慧和思想的。”
额角抽动的痛,我觉得需要一场睡眠才能让我的状态恢复。
但是精神又格外亢奋,我没有一点困意,裴问青的信息素都没办法安抚,只能把这种情况归咎于他小爸那副棒打鸳鸯的发言。
我试图放空大脑,让自己什么都别想,现在想东想西对我的脑子就是一种施压,它已经很累了,我作为它不太正式的主人,应该要体谅它,不能让它加班还不付加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