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一下午,“晚安”并不切实际,现在清醒到能在家里狂奔。
但并没有必要这么做。因此我只是拿着手机,沉默地看着聊天框里裴问青发来的晚安。
他给我一种老古董的既视感,古板不近人情,可细看又觉得他的段位的确挺高的。
有种被拿捏住了的感觉。
我丢开手机,整个人半挂在床沿,像条即将从叶子上坠落的毛毛虫。
还没做好准备,脑袋着地了。
好痛。
我倒在地上,伸手去够床上的手机,维持扭曲的姿势,给顾寒声的打了个电话。
今天这个电话我势必要打通,好在今晚的顾寒声没有夜生活,打到第四个,他终于接电话了。
“顾寒声,你还没睡啊!”我面无表情兴奋道。
真稀奇,他居然还没睡。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顾寒声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困意,“本来睡死了,硬是给你吵醒。”
“那我当你没睡,反正已经醒了。”地上还是有点凉,我翻身上床,压低声,像是在讲恐怖故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顾寒声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不清。
“今天裴问青来找我了。”我说。
顾寒声静了一会儿,才吐出一个三分惊讶三分疑惑三分迷茫和一分难以置信的“啊”来。
最后他小心翼翼问道:“你俩打起来了吗?”
“我为什么要和他打架,没有必要吧。”我对他这种成天想看我和裴问青打起来的无耻恶劣行径表示不齿。
瞎话章口就来,强烈谴责。
“那他找你干什么?我只知道他向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还警告我不准说。”顾寒声应该很困,哈欠连打了三个。
我精神饱满,感觉黑眼圈都少了:“他想做我的朋友。”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顾寒声最后字正腔圆喊我的名字:“祝叙乔。”
“干什么?”
“你个大傻叉。”
他居然搞人身攻击。我有点不爽,于是虚心求教:“军师,何出此言哪?”
顾寒声估计是没听过我这么客气的语气,再一次保持了沉默。
“有没有可能人家并不想和你做朋友呢?”顾寒声又打了个哈气,语气很是复杂。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傻货也有直觉惊人的一天,竟能猜出他的来意。
看来我平时误会顾寒声了,他也不全然是个弱智。
“没想到啊顾寒声,你竟然还有——”
“我就说他肯定是来挑衅你的啊,名义上是做你朋友,实际上放松你的警惕,然后未来狂撬你的墙角,还要收购你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