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叙乔看都没看一眼,用“我就说吧”的表情看着裴问青。
后者认命似的从包里摸出来一支笔给祝叙乔:“给。”
祝叙乔这人也的确不用操心。他长这么大,只有别人操心他的份,缺什么要什么立马就有人送到他手边,断没有他替别人操心的。
天生好命。
裴问青在心底叹了口气,竟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祝叙乔也没跟他客气,早上那颗糖和中午预备请的一顿饭,似乎成了他俩拉近关系的绝佳道具。祝少爷这会儿已经把裴问青算作是半个自己人了。
程廷玉带着笑把笔收起来,眼底却是一派阴沉。
顾寒声瞧了他这舔狗似的作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又抽出一张纸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可怜兮兮道:“我们长京小乔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喽。”
程廷玉咬牙道:“顾寒声,你恶不恶心。”
“这题选b吧?”祝叙乔没草稿纸,还是从裴问青那儿摸的。
他做题不太爱留草稿,都是心算。要做草稿,都是为了保证没问题,写出来给别人看的。
这会儿他拿着草稿纸,笔尖点点裴问青算出来的c选项。
裴问青拿着他的草稿和自己的思路对了对,前面都没问题,最后的计算出了问题。
他点点头认同祝叙乔的答案,便见某个少爷带了点得意神情看着他,像只逮了大鱼回家的猫,还拿着水笔划掉了他的“c”,写上了“b”。
裴问青暗自摇头,道了句:“厉害。”
就算做是夸奖了。
裴问青做题有时候会多想几步,解题思路就显得迂回,祝叙乔做题向来横冲直撞,能用最简洁最快的方式想通,绝不走弯路。
卷面上沉稳和嚣张的笔迹共存,并排出现在卷子的答题位上,卷面间还夹杂了几张草稿纸,有添了辅助线的立体几何,也有算式抛物线,甚至还有涂鸦。
祝叙乔这家伙写无聊了就开始画豌豆射手,吐出的豌豆全变数学公式,攻击一旁的椭圆和双曲线。
写到后来他索性画格子,让裴问青和他玩纸上五子棋。
裴问青一心二用,一只眼睛看题目,脑子里在算f(x)的最大值,一只眼睛看格子,在祝叙乔画完圆圈后,精准在另一头堵住他的路,画上黑色实心圈。
一个跑一个堵,祝叙乔的路硬生生全给裴问青堵死,草稿纸画了半页的格子。
等裴问青把相对范围内函数的单调性想明白,上午的自习也到尾声,午休时间到。
“走,请你吃饭。”祝叙乔立马丢开笔,假装看不见自己纸上的失败。
他拿起手机,背起那只空包,对裴问青道。
裴问青把卷子收进抽屉,把包里的卷子笔袋全部拿出来之后,才和祝叙乔一起走出教室。
顾寒声刚想喊祝叙乔去吃饭,一抬头人已经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