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听了好一会儿,我才正式确定这是门铃声。
很有规律,很有礼貌,就是不知道是谁。
这地方偏僻成这样,居然有人肯来?
甚至还是很有礼貌的上门拜访。
我摸不清这位客人的来路,手机关机,不想联系人。我穿上拖鞋,晃荡到楼下给人开门。
打开门,先看到的是一张严肃的脸,黑色的眼眸正式严谨地看着我。
我凑近去看他的脸。
这回是真的给我吓清醒了。
裴问青。
……靠。
28
门外的男人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银边细方框眼镜,看见我时,眼睛先亮了亮,眉头紧接着缓缓蹙起。
我知道我在他的眼里,现在的形象应该很难看。
头发乱如蓬草,眼下乌黑一片,张牙舞爪昭示我昨晚熬大夜的战绩。眼底全是红血丝,能随时结出好几张蜘蛛网,从眼底扯出来,还能把我捆一捆上锅蒸了。
“早上好。”我迟疑了片刻,心情极其复杂,但还是和他打了声招呼。
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实在是太过力离奇。
不知道该为他会出现在我家震惊,还是为他起的那么早,拥有一个成功人士的标配起床时间而感慨。
“早上好。”裴问青和我打招呼,声音有些发紧。
我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裴问青在我面前,总是有种忐忑与紧张的情绪。
就好像他很怕我。
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在面对我时,会觉得紧张和忐忑这种情绪是必要的。
还以为他已经进化掉了所有不必要的负面情绪,轻而易举在管理情绪这种事情上打败敌人,稳坐王座,睥睨苍生,冷声批判所有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与我家的安稳宁静不太一样,裴家一直是个大战场。
有点像是养蛊,每个人都是里头的蛊虫,心怀鬼胎,互相攻讦。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那个能活下来,还能拿到真正对他们有利的东西。
不中用的就等着被踢出利益中心,汤都不一定喝的到。
裴问青他那位oga父亲是裴老总的第四任夫人。裴老总孩子一窝一窝生,跟足球队似的,裴问青能在这种狼虎窝里活下来,还能吃到大头,接受过的磨砺不是我这种纨绔能体会的。
所以没必要这么对待我。
我是真的万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