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青也当那天的讨论未曾发生过,只是看我越来越紧。
我知道他都是因为我,也说不住什么干巴的安慰话来,这种时候说那些话,凭添阴阳怪气。
在我清醒的一天,顾寒声来了。
他来的时候总是格外热闹。
“我们乔乔今天好好吃饭没!”
他蹭地冲进病房,摆了个pose,很像公鸡展翅,下一秒就能打鸣。
裴问青坐在墙边,沉默着,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
顾寒声看看我,又看看裴问青,朝我做口型:“吵、架、啦?”
我左右晃了一下头,虽然根本看不出来晃没晃,但顾寒声应该看出来了。
他背了个双肩包,朝我转转肩,又挑挑眉,示意他把东西带过来了。他看向裴问青,转过头看向我,努了努嘴。
“你坐着休息吧。”我对他说,他也就只好放弃在我面前表演滑稽戏,乖乖抱着包坐下。
他坐着没多久,裴问青就站起身,对我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裴问青的忙碌为他远离我提供了契机,顾寒声立马把东西拿出来,递给我时,还拿酒精棉片擦了手。
“没必要。”我对他说。
我让他把戒指盒拆掉,只留下钻戒。
那天的念头不了了之,那就只好继续求婚,其实我还能榨出一点力气,不然之后真的不能领证了。
没有领证,万一他连手术同意书都不能签,那该怎么办?
“你要怎么求婚?”顾寒声问我。
我把那两枚钻戒放在枕头下:“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裴问青求婚,那些浪漫桥段对现在的我而言,还是太困难,病房也没办法布置出花来。
怎么求婚似乎都不够浪漫。
“那你要什么时候求婚?我相机都给你带来了。”顾寒声又拍了拍他的包。
我想了想,最后没什么力气说:“不然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顾寒声大惊失色:“你不会等会儿他一进来,你就要说‘裴问青,嫁给我吧’,这样?”
我勉为其难给他翻了个白眼,让他把蠢念头都赶远点。
求婚怎么那么难啊。
裴问青没多久就回来了,我和顾寒声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就被迫中止,齐齐闭上了嘴巴。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看着裴问青眼下的乌黑,拍了拍被子。
裴问青摇摇头:“不用,我现在不是很困。”
我定定地盯着他。他现在需要休息,而不是这样不分日夜地熬,透支自己的身体。
我们彼此靠着视线对峙许久,他才轻声叹了口气,走到我病床边坐下,趴在我的手边,侧脸看着我:“我就这样趴一会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