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青这个人活得很有规矩和条理,穿着拖鞋走路时,压根不会发出声响。我是习惯发出声音的那种过分家伙,尤其是有人在专注做某件事时,我格外喜欢干这种事。
“需要帮忙吗?”他安安静静走到我身边,看着水池里的菜,开口问道。
我在洗鱼,闻言随口道:“你可以坐在外面休息。”
如果我在用厨房,这个时候一般是不太欢迎其他人进来的。
有一种私人领地被侵犯的不快感。
心里烦躁都算较轻的状况。
裴问青的分寸感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他安静退出厨房,去客厅坐着了。
“你晚上还要留这吗?”我走出厨房问他,他坐在茶几上翻阅几年前的旧报纸,听见我的声音时,摇了摇头:“晚上有场会要开。”
“那还真是忙碌。”我了然似的点点头,回厨房做菜了。
可乐鸡翅是必备菜,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但我的脑子冒出来这道菜,那我就做。
刀工在闲着没事干就下厨的锻炼中日臻强大,我甚至想挑战一次文思豆腐,只是太麻烦,并不想做。
所有的菜都端出来的时候,又多了个人。
我把自己关在厨房,并不清楚顾寒声这傻狗是什么时候来的,只能看见他和裴问青分属两端,沙发一人坐一头,裴问青放松,顾寒声局促又紧张。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把菜放在桌上,疑惑地看着顾寒声:“你为什么要来?”
顾寒声几乎要哀嚎出声:“我怕你死了过来看看不行吗?”
“行行行。”我敷衍地点点头,“裴问青,吃饭。”
顾寒声把我扯进厨房,手足无措问道:“大哥,裴问青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在你家??”
“你不饿吗?”我问他,打开电饭煲开始盛饭。
我对这个电饭煲很满意,很会做好饭,目前在考虑要不要和电饭煲结婚,都有人和纸片人结婚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除了我妈可能有点意见之外,我找不出能反对我的人。
我也不需要他们同意。
米饭热气蒸腾,我在白雾中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裴问青那碗饭就这么在我手中被扎扎实实压了下去。
顾寒声见我没反应,开始扯我袖子:“老祝你说句话。”
“我说什么?”我把饭塞他怀里,看着他被饭烫到叽歪乱叫,“我请他吃饭,他来吃饭,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要请吃饭,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心血来潮。”我堵住他的话,端着两碗饭出去。
裴问青坐在餐桌前,眉目平静,看着那碗被压得极其严实,顶上一片平的饭,看向我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这……有点太多了吧?”
“多吃点,免得我被说招待不周。”我朝他笑笑,嘴角僵硬扯了扯。
奇了怪了,我的面部神经是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