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我们算是半个朋友。”
苏玫和文思诚截然不同的回答,令外婆吃惊不已:“到底怎么回事?”
“您先进家,我从头说给您听。”苏玫把外婆让进院子,返身堵住大门,“文师傅,很晚了,你请回吧!”
她的言外之意是“我们家不欢迎你”,话到嘴边换了措辞。
“我打算在谷坡村住几天,希望不会再遇见你。”
重重关上大门,苏玫依次检查门锁、门闩。
最后,她加了一张条凳和两个旧木箱挡门,心里仍然惴惴不安。
外婆看苏玫脸色不对劲,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收拾好南边卧室,外婆喊她早点睡觉。
简单洗漱之后,苏玫躺在散发着檀木幽香的单人床上,脑子虽乱,但倦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定好手机闹钟,她阖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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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对于苏玫来讲,这是十年不遇的奇迹。
又一次先于闹钟醒来,她没有发呆磨蹭,麻利地起床,去厨房准备早餐。
外婆向来吃得简单,清粥咸菜就能对付一顿。
她老人家身子骨硬朗是真的硬朗,却也不能长年这样凑合。所以,苏玫每次回来,都会给外婆改善伙食。
储物柜的玻璃门里,五罐加强营养的中老年奶粉,一罐都没开封。
冰箱冷冻室也是同样的情况:冻虾、冻鸡胸肉和牛肉制品,外婆一直不舍得吃,外包装保持着原样。
苏玫又气闷又心疼,不由得红了眼眶。
重新洗脸花去两三分钟,她还未迈过厨房门槛,院门突然被人敲响。
“你好,有人吗?打扰了,我想问路——”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开启了苏玫有生之年最糟糕的早晨。
她顿觉浑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心口却热得发烫。
一分钟后,苏玫拉开院门。
江衍平背靠门前那棵柳树,眼中含笑,略微下垂的眼尾带着一点无辜感。他没有拄拐,轮椅停在脚边,身体的重量全靠臂力支撑。
这双桃花眼,不复往日闪耀着咄咄逼人的光芒。
如果不仔细看,没人会察觉他眼中的狡黠,曾经还有的些许纯真,此刻已然消失无踪。
“早上好!”江衍平面露得意,“感恩老天眷顾,我没有找错门。”
省略预告和提示,苏玫的怒骂声脱口而出。
“滚,我不想看见你,有多远滚多远!”